左侧美人故意说:“呀!那我们姐妹二人今日便不能收郡王馈礼了,该我们反赠少卿才是!”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菡玉尴尬无比,待众人嬉笑转开不再看他,右侧美人小声道:“这年月如此洁身自好的少年郎去哪里找?郎君莫惊慌,各人自有各人的品格坚持,郎君洁身自爱,此次必是身不由己,我姐妹俩绝不会为难。”神色间颇有些倾慕,
菡玉心下感激:“小娘子深明大义,下官感怀在心。”
安禄山身为主人,环视厅中见人人迷醉,身边杨昭心却不在焉,被三名美人环绕眼睛还看着别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于是问道:“舅舅,是这些美人不合心意么?怎么软玉温香在怀还无动于衷呢?”
杨昭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回答:“郡王见笑。”
安禄山对旁边伺候的鸨儿斥道:“我听闻你郑九妈家的群芳阁艳名远播,长安首屈一指,才花大价钱把你家女娘全请来招待各位贵宾。没想到却是这般不济,无法让客人满意,还敢夸口是京城第一?”
郑九妈急忙赔笑:“郡王息怒,这不是才开场么,好戏还在后头呢!”说着招呼过几个龟奴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几人领命下去安排。
菡玉与两位美人说说笑笑,那二人身在风尘却有着侠义心肠,见识不凡,三人相谈甚欢。可说着说着,两名美人动作却渐渐迟缓慵懒,身子也坐不稳了,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媚眼如丝脸泛潮红。
菡玉心下疑惑,眼光扫向周围,发现四周早已一片狼藉,□□充斥耳际。有些猴急的忍耐不住,当场就欲宽衣寻欢,一边纠缠着一边被龟奴扶走,衣衫不整仪态尽失。他凝神一闻,嗅到空气中漂浮的异样香气,端起酒水来抿了一口,味道也不对。
他想起李岫,回头一看,李岫已经不在座位上了。菡玉心中大叫糟糕,李岫为人品格高洁,发妻过世后一直没有续弦纳妾,倘若着了鸨儿的道做出□□之事,清醒后必悔恨万分。他推开身边两名扒住他的美人,起身去寻李岫。
龟奴特意把大半灯盏灭了,屋梁下又垂挂轻纱,菡玉在纱帘中绕来绕去,终于在靠近主座的屏风旁找到李岫。李岫满脸通红,神智有些不清醒了,却死死抱住一根柱子,以免自己失控做出不当之举。
菡玉感佩他自爱坚决,过去拉他:“远山,你松手,我带你走。”
李岫回头迷迷瞪瞪地看他一眼:“菡玉,是你呀,你扶我一把……”
菡玉伸手给他,李岫一搭正好扣在他手腕上,触手只觉肌肤细致如玉,比那些美艳女娘还要滑腻勾魂。他扶着菡玉站起来,脚下不稳,身子一歪靠在菡玉肩上,含糊地咕哝了一句:“菡玉,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不由自主地往他脖子里嗅去。
菡玉知道他是中了迷药神智不清,皱眉稍稍一让,正要扶李岫站直,突然打横伸过来一只手,拽住李岫的衣领就把他甩到一旁地上。菡玉急忙弯腰去扶,方才那人却双臂一揽,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还真是男女通吃荤腥不忌。”身后的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喑哑的声音里似含怒气,但更多的是浓烈的欲念。
这声音是……菡玉一愣,未及起身就被他搂在怀中。身子翻过来,那人抓住他肩膀往面前桌几上一摁,高大的身躯向他压上来,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杨昭!”菡玉惊骇大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手足乱舞,却怎么也推开身上的沉重身躯。
郑九妈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吓得脸都白了,带着几个龟奴冲上来把杨昭拉开。杨昭被媚香迷得失了神智,硬扯着菡玉的衣带不肯松手。郑九妈拿出醒脑的解药给他闻了,才渐渐清醒过来。
安禄山急忙离座过来收拾。杨昭半昏半醒,眼神迷离地盯着菡玉;菡玉又羞又怒,胡乱整了整衣衫,对安禄山道:“郡王,恕下官不能奉陪,日后再向郡王赔罪!”恨恨地拂袖而去,走到门外才想起来李岫还在厅中,又掉头回来把他扶起来搭在背上,飞奔离去。
杨昭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郑九妈讨好地凑过来赔礼,被他恶狠狠地推到一边:“滚开!谁要你多事的!”
安禄山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凑近了试探道:“吉少卿容貌秀美赛过女子,也难怪舅舅把他误当作美人儿想要一亲芳泽。”
杨昭微露懊恼之色。安禄山又道:“怪不得舅舅对那些庸脂俗粉不屑一顾,吉少卿若生作女子,她们哪一个能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