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听了雪娘的劝说,第二日就吩咐管事的将卫小娘院子里的分例补齐,不准克扣一分一毫。
她还命人悄悄去打听好了附近大夫的住处,免得到时候卫小娘胎大难产,又找不到大夫,到头来还得怪到她头上。
没过几日,卫小娘院子里传来消息,卫小娘要生了。
林噙霜正跟墨兰在捻丝线做针线呢,咋一听到这消息,还愣了会儿。
“不是下个月才到产期吗?怎么这会子就要生了?”
墨兰放下针线,给了雪娘身后的女使一个眼神,后者悄悄退下。
卫小娘为何早产,个中缘由也该传出去才是,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怪到她阿娘头上。
“娘,别管这个了,您快安排稳婆大夫什么的进府来吧”
稳婆早就找好了,就请来住在盛家,传一句话就能到。
大夫的话还得找个小厮去请。
林噙霜如梦初醒,“对对对,雪娘,你快去”
雪娘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派人。
母女二人来到卫小娘的院子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混乱的景象。
明兰在哭,小蝶在拦住她不让冲进去;
卫小娘痛苦的叫喊、产婆的指挥声从屋子里源源不断的传出来;不断有端着血水和热水的婆子进进出出,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有不少看热闹的女使婆子挤在院门口,叽叽喳喳。
墨兰捂着帕子,给了雪娘一个眼神。
雪娘心领神会,叉起腰就开始干活。
“六姑娘怎么在这?快把她抱去别的地方!”
“还有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堵在这像什么样子!”
雪娘随手拉住一个端着血水的婆子,“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那婆子急着去倒水,头也不回,匆匆回了句,“还早着呢!不到生的时候!”
小蝶按住了哭喊的明兰,却制不住她的哭声。
林噙霜听得心烦,声音就重了些,“六姑娘别哭了!你小娘还在生产,听见你哭,怎么放心的下!”
明兰听了这话,渐渐止住哭声,只是眼眶还红着,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小蝶拍拍肩膀安慰她,对上林噙霜,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女使领着一胡子花白的大夫跑了进来,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府上正有妇人在生产,劳烦老大夫坐镇了”
老大夫一路走来有些气喘,慢慢喘匀了气,才拱手向林噙霜行了个礼,“夫人多礼”
屋外头的人各怀心事的等着,屋里头的情况不容乐观。
卫小娘的胎养得太大,胎儿卡住了,迟迟出不来。
稳婆凭着经验,判断这是要难产了,脸色有些难看;
她让自己的助手看顾着卫小娘,自己抹了把额头的汗,出门去回话。
“小娘这是要难产了,可有大夫在?”
得了林噙霜的允许,老大夫跟着稳婆进了产房。
老大夫看了诊,得出了卫小娘的症状,开了副催产药。
一副药灌下去,昏昏沉沉的卫小娘感觉到肚子里一阵疼痛,耳边又有产婆让自己用力的声音。
卫小娘本就一心求死,想给自己的两个孩子求个前程;此时也约莫知道了自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