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宗亲,关于立后一事,大家伙儿可以各抒己见。穆中堂,你的奏折朕看过了,静妃倒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穆彰阿忽然跪下奏到“皇上,老臣觉得全妃娘娘端芳大雅、敏慧聪怀,是入主中宫的最佳人选。”花良阿目瞪口呆,大臣们面面相觑,道光帝拍案而起:“放肆,你奏折里请立静妃,现在又请立全妃,一会儿一个主意,难不成真把立后当儿戏了?”
穆彰阿道:“皇上息怒,请听老臣一言。”道光帝示意他说下去,他说道:“昨日之前老臣的确觉得静妃娘娘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可是今早老臣收到密报,静妃娘娘的父亲,户部尚书花良阿盗用库银,私藏鸦片,试问一个犯官之女,怎么有资格入主中宫呢?”
道光帝诧异道:“此话当真?”穆彰阿道:“皇上去户部查一查就知道了,据说鸦片还藏在库房里。”道光帝气愤:“什么?大胆花良阿,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花良阿一惊,跪下来,爬到道光帝脚边:“皇上……皇上,不是这样的,请听老臣一言……”
道光帝气愤地大吼:“滚开,有什么话,跟刑部衙门去说,朕今儿没心情议事,你们都下去吧——”说完,带着长安拂袖而去。
花良阿对着道光的背影仍想申辩,大臣们却陆续离开。花良阿一把抱住穆彰阿的腿:“穆中堂,这话是怎么说的……穆中堂……”穆彰阿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一脚踢开花良阿,转身离开。花良阿绝望地瘫倒在地。
储秀宫的暖阁内,西林春亲自给全妃调制着玫瑰香。全妃哈哈大笑:“这一回本宫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永寿宫那个小贱人想跟本宫斗,道行还差得远呢!”闻着那香气,不由得夸西林春道:“看来你的功课是越来越进步了。”西林春说道:“这都是娘娘调教得好。”
全妃转而问道:“依你说,下一步本宫应该怎么做?”西林春心说:“全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假如我锋芒太露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于是说道:“奴婢觉得娘娘应该立刻请皇上以连坐的罪名处置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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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红颜未老恩先断(9)
全妃淡淡一笑:“你呀,太年轻了,想事儿还是浅薄了点儿,你知道本宫想怎么做吗?”西林春摇了摇头,全妃接着说道:“本宫想去为静妃求情。”
西林春故作诧异:“哦?这奴婢就不明白了。”全妃解释道:“上一回假太监的事,让皇上和太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一次本宫要好好地表现一下大度和宽容。皇上不是一直在强调立后立贤吗?如此一来,皇后的宝座,舍我其谁?”西林春这才点头道:“听娘娘这么一说,奴婢就明白了。”她用力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哎呀,奴婢真笨,怎么娘娘想到的,奴婢就永远想不到呢?”
全妃抓起西林春的手,轻轻拍了拍:“你要学的多着呢,这可不是一二天的工夫就能领会的,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帮本宫办事,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像本宫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整个紫禁城玩弄在鼓掌之间。”
西林春望着全妃赤裸裸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第十四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1)
景珍一直坐立不安,可是皇上的禁足令一直没有撤。她心中惴惴不安,吩咐如意拿酒和着奶给六阿哥喝下去,好引皇上过来。
皇上来了以后也只是问六阿哥的病情,见孙太医说只是偶感风寒,吩咐好了过后便直接要走,景珍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梨花带雨地为花良阿求情,道光帝无奈之下,答应尽量保他一命。
打发了景珍,大臣们请奏处置静妃的奏折又让道光帝烦躁不已。全妃进来的时候看了看满地的奏折,不觉一笑。未待她开口,道光已经不耐地发话了:“够了绣心,今天满朝文武都在提醒朕,要朕处置静妃,朕已经听得不想再听了,如果你不想朕看轻你,就别再煽风点火了,大家息事宁人吧!”
全妃无辜道:“皇上以为臣妾想落井下石?”道光反问:“难道不是?”
全妃说道:“当然不是,臣妾虽然恨静妃横刀夺爱,可那是私事,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来说,臣妾还是很同情静妃的,她身处深宫之中,一直跟外界没有联系,她父亲犯罪与她何干?臣妾觉得此事根本就不该牵累到她身上。”一番话说得是入情入理。
道光帝不由得问道:“依你之见,朕应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揭过去?”全妃说道:“很简单,杀花良阿。”见道光有些迟疑,她解释道:“皇上请想,静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大臣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无非是怕她一朝得势,会就此进行报复。如今案子摆在眼前,假如皇上不杀花良阿,大家就会觉得静妃有左右皇上的能力,到时候一定众志成城,要皇上处置静妃,假如皇上杀了花良阿,并且重重地处置了博尔济吉特家族,大家就会觉得静妃在皇上心里没什么位置,她的生死当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道光不由得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朕答应了静妃,要保花良阿一命,怎么办呢?”
全妃说道:“事急从权,二害取其轻,六阿哥需要母亲,花大人为了保住他的女儿和外孙,一定甘愿牺牲自己,臣妾相信静妃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一定会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道光帝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从旁边取了道圣旨,用朱笔写下了“斩立决”三个大字。全妃脸上浮现出了难以觉察的微笑。
内务府的大牢里,花良阿独自坐在屋子里,月光透过天窗照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显得特别苍白。忽然牢门响起,狱卒拉开门,景珍一身素白,提着篮子慢慢地走进来。花良阿看见景珍的打扮,不由得呆了呆,然后笑了:“其实,老天爷也算待我不薄,至少在我有生之年,让我看到我的女儿来为我送别。”
景珍声音哽咽,上前抱住花良阿,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对不起,阿玛,女儿没用,女儿保不住你。”花良阿为她拭去眼泪:“珍儿,不要哭,人谁无死,阿玛只是早走一步而已,这是咱们父女俩最后一次见面,阿玛不希望看到你流泪,来,笑一个,阿玛最喜欢看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