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床面原本应该新嫁娘自己绣,不过慧容怎么可能自己绣?
她带了二百床被褥,比寻常的嫁妆多了好几倍,叫她自己绣,那得绣到什么时候?
反正她是没怎么动过针,都是让丫鬟婆子们绣的,其中大多还是从外面商铺里买回来的。
除了这些,从前高氏的嫁妆也都在她手里,那可是一笔极其丰厚的财物,金银财宝,古董字画就不必说了,还有那么多旱田,水田,铺面和庄子,便是吃利息和租金都够她吃一辈子了,老夫人还贴了一万两银子给她,公中出的少些,但也有五千两银子。
老夫人还说,到时候霍家送聘礼过
来,余家都不要,拿八成的聘礼放在嫁妆里,让慧容再带去霍家。
余家准备的嫁妆,再加上霍家送过来的聘礼,差不多能有个八十几抬。
这样一份不菲的嫁妆拿出来,霍家还有谁敢轻看慧容?
慧容自己心里也是有底的,有银子傍身比什么都实在。
此刻的桌子上摆着几个妆匣,里面装着新打的头面和钗环,慧容一一过目,点算一番,确认无误后,由凝露记在嫁妆册子上。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慧容这些日子丰腴了不少,一边看嫁妆一边笑道:“我这几日忙着,也没出去看看,今儿听你们说起来,我才知道映容闯了祸,这可真奇了,我以为她多温和的性子呢,怎么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凝露低头写下镏金蝴蝶簪四对,跟着笑道:“如今才知道,二姑娘脾气也暴的很呢!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怕连累姑娘您的名声,您都要出嫁了,可别因着这么件事惹的霍家不高兴。”
慧容哼一声,“霍家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又不是我打的人,怎么着,他们家还兴连坐呀?”
凝露翘起嘴角,“姑娘快别说这个了,办正事要紧,这还有这么多首饰没记册呢!”
又道:“这么多嫁妆,夫人那儿是一点忙没帮,老夫人也只派了两个婆子过来,伯爷就更不可能管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个长辈帮持着,全靠姑娘你自己,唉呦,也亏的姑娘你厉害,要是换了旁人,哪能干的来?”
慧容按按鬓边的碎发,浅笑道:“其实我也知道,少有姑娘自己办嫁妆这样的事,可谁让我母亲去的早呢,赵氏我是不放心她的,祖母年纪又大了操不得心,还是自己置办最放心,也最清楚,累是累的点儿,不过这也算是个锤炼,等我嫁到毅国公府,那整个国公府的事都要管,要忙的事情更多,我现在要是不多学着点,万一将来到了婆家样样抓瞎,那不是更丢人?”
凝露捂着嘴笑,“姑娘如今果真是大不一样了,不愧是要做世子夫人,不对,是要做国公夫人的人了!”
慧容被她打趣的脸红,拧了凝露胳膊一下,笑骂道:“你这小蹄子的嘴是越发坏了,我今儿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该上房揭瓦了!”
凝露围着桌子躲闪,笑嘻嘻道:“余家的瓦揭了这些年,早没意思了,不如把劲儿留着,过几个月就能上霍家揭瓦去了。”
慧容嗔她一眼,“你本事不小,还敢上霍家揭瓦去?”
主仆两个打闹着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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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容一直睡到晌午才醒,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蒙的。
先在床上坐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脸还是肿的,一大片红,还带着一点青紫色。
拾兰端了洗脸水过来,花瓣,香粉什么都没敢放,就是一盆清水。
用棉巾子沾了水在脸上轻轻擦过去,饶是拾兰动作那般轻柔,却还是不小心碰着了红肿的地方,映容疼的嘶了一声,吓的拾兰不敢再动。
“没事,没我想的那么疼。”映容接过拾兰手里的巾子,自己擦了起来,“虽然看着比昨天吓人,但是已经不怎么疼了,养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一旁的携素捧上药膏,映容用银簪子挑了一点,慢慢涂在脸上,再用手匀开药膏,半边脸都是凉丝丝的,映容又问,“赵姨妈呢?”
携素噘起嘴道:“今儿一早就走了,他们跑的倒快!”
“走了?”映容抬头,“这么突然就走了?”
携素道:“谁知道呢,给夫人和姑娘添了这样大的麻烦,估计她自个心里也过意不去了,哪好意思继续待着?就算她好意思待在这,恐怕老夫人也不愿意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