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试试吗?”舒席玉回身插话,神情很乖顺,“我经常帮我姐姐收拾花材,让我试试吧。”
他转过来的时候逆着光,一件白毛衣裹着少年的筋骨,轮廓被映得毛茸茸的。宁昭同看进眼里,笑了一下,声线都放温和了:“好,那席玉帮帮我,瓅瓅洗碗可以吗?”
“妈妈——”宁瓅拉长嗓音,然后叹了口气,“那平平帮帮我嘛。”
“一天天就知道撒娇,”陈承平瞪她,瞪完就直接拴围裙去了,“过来,好好学!”
宁瓅跟舒席玉交班,吐了一下舌头:“你帮我哄哄妈妈。”
哄哄。
舒席玉觉得这个话有点不太对,但唯一的反应只是耳朵更红了一点,没有能说出什么来。
他的确时常帮姐姐收拾花材,但不是什么正经姐姐。
忽然,玫瑰的刺扎破他的指腹,他轻轻呼了一声疼,把手指放进嘴唇里。宁昭同看见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水池边上走:“别往嘴里放。吐出来漱个口,伤口用水冲冲,我让人给你拿个创可贴过来。”
“不用了姐姐!”手腕上的温度烫得要命,舒席玉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就一个小口子,我冲冲就好了。”
宁昭同没有勉强再劝,不然显得跟自己嫌弃他似的,只是出门让韩璟找个创口贴。
陈承平凑过来看了一眼,都懒得问一句,跟宁昭同搭话:“聂郁怎么了,看着像想杀了崔乔似的。”
舒席玉动作一顿。
宁昭同低头剪着花枝,脸上没见什么意动,声音里却略有笑意:“没事,夫人我转移矛盾的常用手段,他俩关系好,让他们自己折腾消化去。”
陈承平一听也笑:“挺好的,都结成对子,有个平衡就不会轻举妄动了。就像小韩和大波,俩人打不出胜负就不会动手,聂郁跟崔乔也是,崔乔打不过倩儿,倩儿又说不过他。”
宁昭同都听惊了:“我靠,陈将军,您怎么突然就这么有灵性了?”
“爬!”陈承平乐,一屁股把小闺女挤开,“老子天天在太师身边耳濡目染的,进步进步怎么了?”
宁瓅连忙接住差点掉下的碗,有点无语:“平平!”
“好好好,没怎么,为你高兴呢,”宁昭同笑眯眯的,脚步雀跃起来,“那今天给你插一束花,记得发朋友圈让他们羡慕羡慕。”
陪着宁昭同把插花放到应去的角落里,舒席玉跟她告别,准备上楼午休。
简单洗漱完,他换上睡衣,钻进被子里,长长地喟叹了一声。
好舒服的房间。
能一直属于他就好了。
不知道突然触及了什么,一点困倦瞬间消散了个干干净净,舒席玉缩在被子里盯着自己的手指,发现指甲剪得有些短了。
那个女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语文太差了,这时候完全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半晌懊恼地骂了一声,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拿出来。
宁昭同。
她丈夫叫梅楷,一个长头发的、长得极为好看的男人,分明在家中年岁最小,却受着所有人的尊敬。
《明光》。
一部电视剧,好多家里的熟面孔。
他想了想,开了个会员,点开了第一集。
“席玉呢?”苏笙看了一圈,没见着人,“瓅瓅,去叫席玉哥哥吃饭了。”
“他好像一下午都没下来了,”宁瓅突然想起这件事,不过屁股没动,“togal,你看见席玉哥哥了嘛?”
“没来,还说下午教他两招的,”喻蓝江说着还挺不忿,“妈的,这小子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说话注意点,”宁昭同过来,仗着还没洗手,警告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跟陈承平笑,“退休了就喜欢找点存在感。”
崔乔小声跟亲妈说:“同同说你呢。”
吴琴一巴掌拍他肩膀上,怒道:“明天给我滚回湖北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