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水芹睁开眼睛,看到夏蝉用力地笑了笑:“小蝉,你出去吧。”
“好,我去外面,有事你叫我哦。”
“水芹。”阮秋雪在里面大声地叫。
夏蝉心抽地一痛,只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果然一会儿蒋婶便摇头叹气地出来,然后去灶房烧水。
“蒋婶?”
蒋婶惋惜无比:“孩子没保住,出来了,是个男孩啊,唉,水芹的命啊,可真苦。”
蒋婶揭开锅盖,看到里面的红薯都直叹气:“看看,怀孕这几个月,水芹一直就吃这些。”
“咱们白虎窝不是产粮很高吗?”
“是啊,可是水芹不舍得吃啊,平日里只见她给王婶子做饭煮粥,她都是吃剩的或者是红薯掺和着。她天天采桑叶喂蚕,一刻都不见她停的,全白虎窝就她养得最多,就因为夏龄想要在苗州城买个房子,她就咬了牙拼了命地做事赚钱,谁都没亏着,就亏了她自己。”
看到那冷透了的红薯,夏蝉心里也别不是滋味的。
水芹是真的好,知晓她伤了,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送过来,可是她自己却不舍得吃顿好的。
“你说我们流放后,男男女女都下地干活,也都是什么活干,但是怀孕了多少会护着点啊,这水芹是个实诚地的人,这么大的肚子还去砍木头送到郑君子那里去烧炭,能换多少钱是多少钱,就想着给夏龄赶紧凑够钱买房子。现在倒是好,孩子也没了,你说她这是图什么啊她?”
又气,却又是更多多的心疼。
不是本族人,但是心也不是铁打的。
夏蝉默默地听着,蒋婶烧了水送进去,又和阮氏给水芹抹好了身子。
天色断黑了,夏妍送来了热粥。
阮氏难过地说:“小蝉,你进去劝劝水芹吧,她听你的话,好好劝她,让她多少得吃些东西。”
“好的娘。”
夏蝉端着粥进去,屋里只点了两盏小油灯,她拔弄了会,油灯终于亮了些。
坐下看着水芹,虚弱得像是空中微未的小雪花一样。
偏得水芹还要冲她笑,跟她说:“小蝉,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想睡一觉。”
“你从来不会怕累的,命运对你不公,你没有抱怨过,你的命很苦,但是刚好,我这有糖。”她从袖里拿出半包糖,拿起一颗塞进水芹的嘴里:“你尝尝。”
水芹无力拒绝,只以能轻摇头。
夏蝉强硬地命令:“你必须尝尝,水芹,你得听我的话。”
她黑眸中倔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
“我真没用,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有些事注定是缘份,缘份你挡不住,缘散你拦不了,水芹,没事的,夏龄回来,我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必须要,哪怕他怨她不讲道理都好。
水芹闭上眼睛,苦涩地道:“小蝉,不要等了,天色很晚,也很冷,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他不会回来的。”
“那我就在这里等一晚上,明天他不回来,我就等一天。”夏蝉也犟上了。
她真怕她一走,这可怜的女子会想不通一了百了。
那样可真是太便宜了夏龄那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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