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烨文本就没打算报警,刚刚不说话,只是想在陆彦森脸上看到窘迫和害怕。
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反倒惹哭了安安。
可安安从始至终都没有关心他的伤势,而是一心想着给打他的人求情。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就这样看着安安,什么话都没说。
可安安哪看得懂他这么复杂别扭的情绪,他只能一个人心塞。
陆彦森眉心微蹙,原本冷硬阴鹜的眼神瞬间软化,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小姑娘。
“安安,别害怕,我不会有事的。”
“就算他们报警,警察都不可能抓我,过错方是他们,我顶多赔些医药费。”
安安抽噎着摇头,“彦森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陪我来这里探望姥姥。”
“如果不来这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不用忍受这些,都怪我太贪心。”
“我总是做惹人讨厌的事,是个很难摆脱的烦人精,庄姨明明都说了要跟我断绝关系了,我却还死皮赖脸地来这里。”
“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贪心了,再也不来沪市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只要你和宝宝,我要你们都好好的,我不要你坐牢。”
“呜呜呜~”
安安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贪心,贪恋这里的亲情,明知道彦森哥哥和庄家不和,却还想着过来探望姥姥。
可是她真的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让彦森哥哥不开心的人。
她在沪市生活了二十一年,其中庄家就占据了她的十一年。
那十一年真真切切地存在过,早已融入了她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在场的每一个人于她而言,都是那么熟悉的存在,可现在又那么多陌生,似乎她从未认识过他们。
曾经对她那么慈祥的姥姥,爽朗的舅舅,娴雅的舅母,温柔的庄姨……
通通都变了……
她怎么可以仗着彦森哥哥的宠爱,将他置身在这个境地?
她忘不了刚刚所有人都在指责彦森哥哥的画面,而她却这般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微微动了一下。
安安立刻将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宝宝的存在,难过的心情稍稍得到了平复。
陆彦森见她抚着肚子,神情哀伤,心里有些后悔刚刚的争执。
他刚刚那番话,固然能让庄家人难堪,但那些人脸皮向来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