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儿钱他会哭成那样?!”宗师像在问我又像在自问。
我一头冷汗。坏了,逻辑上有漏洞了。房东向来是个在金钱上蛮大方的人,性子又冷淡,今天为了点钱就马景涛附体实在是太不可信了。姐夫又没说不还,就是真不还了,以他们二人发小的交情他也不至于精神崩溃如丧考妣吧。(姐夫:我压根就没借好不好?!)
唉,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好吧我本人的确是标准的越描越偏型选手,还是静默安全。
好在伯父和宗师也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我和他伯父把宗师送到房间,坐了片刻,我便站起来告辞。宗师留下我的手机号码,然后让我在酒店吃饭,我以晚上还有事为由给推辞了。他伯父很体贴地要点些菜让我打包回去,我也找理由拒绝了,这种情况房东和泡泡肯定吃不下,而我,最近只吃电池,谢谢。
送我到门口,宗师突然很心安理得地开口道:你明天早上来接我,别再忘记掉了。
我干笑着点头,心里却幽怨地想,这什么人家儿啊,使唤起人来还都真不客气。
打车回到家,家里很暗很静。泡泡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神,我一开打,晃得他把头给偏开了。
我心里一惊,冲过去喊道:你把人给看丢了?
没有。他蔫蔫地说:他自己在房间里,把我给赶出来了。
美得很!我放下心来由衷地说,赶你出来说明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他情绪怎么样?
安静得吓人。泡泡说。
现在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我一边说一边挨着泡泡在沙发上坐下,里里外外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是我不能歇着,我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
“你怎么知道姐夫被打了?”我小声问。
“犀利姐的表妹告诉我的。”泡泡说。
“表妹?”我冥思苦想,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死跑龙套。
“婚礼上坐在我旁边。”他说。
哦,我恍悟之后赞许地拍着他的肩膀,夸奖道:“好样的,无间泡!在敌人内部成功安插了眼线!不用说,表妹一定以为你是她那边的人,所以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惜的是她知道的不够多。”泡泡说。
“为什么动手啊?我们出游的事儿露馅了?”我问。
“不清楚。只知道我们回京当晚犀利姐和姐夫大吵一架,犀利姐气得回了娘家,第二天她大哥就把姐夫给打了。”泡泡低沉地说。
“这事儿闹的。”我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不得不去赴约?”
“你说什么?”泡泡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姐夫伤的重不重?”我问。
泡泡摇摇头,说:“不知道。”
“总不至于住院吧?”我又问。
“不晓得。”泡泡说。
“唉”我叹了一口气,陈恳地建议道:“泡儿啊,咱下回找个高端一点儿的内鬼,这一问三不知的,弄不好影响仕途啊。鉴于你的专长,我建议你攻克犀利大哥这个堡垒,便于我方在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
“我跟他不熟。”泡泡说。
“打两回蜡自然就熟了。”我安抚道。
“我笑不出来。”泡泡说。
“你现在只要不哭出来我就当你在笑。”我说:“你饿不饿?”
泡泡摇摇头。
“今天晚上你不能走,就睡书房吧,一旦他半夜发起疯来,我一个人打不过他。”我站起来,捶着腰眼往我的房间走:“我在房间里加会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