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球诧异的抬头:“你是说你小时候住的那间吗?”
霍远澜点了点头,以前的他因为陈美兰的缘故很是讨厌那个房子,讨厌到回去见到那个房子就忍不住心情变糟的程度,然而现在不是了。现在霍远澜心态大变,只觉得他住在那里能遇到唐球在幸运不过,那里已经成为心底里温柔的栖息地了。
“好啊。”反正他想买哪个房子就能买哪个,唐球没有多想,抱着我老公真是第一壕的念头迷迷糊糊的又困了,低低的念叨着:“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明天’这个词汇听起来真是让人无比的心动,霍远澜低头轻轻亲了亲她,无声的说了句好,
怀孕之后唐球就把工作辞了,在家安心养胎,闲适之际却也百般无聊——孕妇不能长时间玩手机电脑,怕辐射,也不能吃那些唐球平日里最爱的垃圾食品,唐球真是除了躺着或者在大街上晃悠完全不知道干什么,整个人向着咸鱼状进发——
还好这时候霍远澜带着婚纱照回来了。
唐球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相册就眼前一亮,连忙从沙发上蹦下来光着脚跑过去:“终于洗出来啦!”
可能贵的东西为了打造精细都磨磨唧唧,这个婚纱照她都等了好长时间了!霍远澜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感觉心惊肉跳:“你小心点。”
“能有什么事情啦,到处都是地毯。”唐球随口吐槽了一句,接过相册就盘腿坐在地上看了起来,霍远澜只好陪着她一起坐下。果然法国人拍的婚纱照就是自带浪漫感,唐球觉得照片里的自己简直太具有欺骗性了,她哪有那么优雅呀
“球球。”正当唐球津津有味欣赏着的时候,霍远澜忽然从身后搂住她的细腰,声音闷闷的叫了一声。
“嗯?”唐球回头问:“怎么了?”
以前没觉得,现在越亲密,就越觉得霍远澜在某些时候有点像小孩子。
霍远澜沉默了片刻,轻声问:“你想看看霍奇峰吗?”
唐球一愣,这还是结婚后的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听到霍远澜在无事发生的时候主动提起他父亲的名字,的确令她有些惊讶。霍远澜看着她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笑笑:“过两天是他的忌日,按理说,应该带着新媳妇去看看的,不过你要是不愿意”
“我去。”唐球打断他的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在霍远澜微微有些错愕的眼神中笑了笑:“怎么说都是应该见见的。”
不管他生前有多么过分,现如今人死灯灭,对于这个生了霍远澜的男人,唐球还是想见一面的。只不过
“远澜哥。”唐球咬着唇,犹豫的问:“你为什么会想起去看他?”
她还以为凭着霍远澜和他父母那诡异又充满仇恨的关系,他不会想趁着霍奇峰的忌日去祭拜他的,却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来这个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霍远澜把玩着她微卷的发梢,大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唐球还未显怀的腹部,眼神缱绻:“就是想让他看看而已。”
他就是想让霍奇峰看看他现在过的有多好,或许是有些幼稚,有些报复心重,但午夜梦回之间霍远澜真的止不住这样的冲动。霍奇峰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没有变成他想让自己变成的疯子。虽然过程有点艰难痛苦,但是霍远澜起码挺过来了。
他现在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他们有孩子,活的不知道比霍奇峰在世的时候要强多少倍,而那个沉浸于酒精和声色,活活把自己作死然后早早长眠于地下的男人,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霍远澜小时候还时常会不解的思考——为什么他的父母不爱他?难道是他自己哪里不讨人喜欢么?但后来霍远澜才对这个问题释怀,他爸妈就是两个纯粹的精神病,这种人的爱和喜欢,很值得稀罕么?霍远澜刻意忽视着心底一丝沉重的悲哀,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唐球眼神一动,似乎是理解了霍远澜的念头,轻笑着握住他的手心中嘀咕着:放心老公,我跟你一起好好气气他。
霍远澜父亲霍奇峰的忌日在周六,两个人一早就开车去了整个s市最为昂贵的西郊陵墓。天空阴阴沉沉的,似乎为了配合这片苍凉阴冷的墓地,一直在下着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照例是凌远开车送的她们两个,到了目的地下车帮唐球打开车门,她踩着约莫七公分的高跟鞋下了车,看着眼前庄重的西郊陵墓微微一怔——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呢。唐球为了配合祭拜时候的气氛,刻意穿了一身庄重肃穆的黑色套装,黑色西服掐着她细细的腰身,下面穿着黑色的及膝铅笔裙,整个人纤细而严肃。
她手里捧着一大捧雏菊,被霍远澜牵着手走到最深处的单独墓地,越发觉得今天这细细密密的小雨真是恍若沁到了骨子里一般,阴冷潮湿。西郊陵园不愧是最贵的墓地,霍远澜伪装成大孝子,给他爹弄了个墓席,墓碑边缘都恨不得镶上金边,整个祭拜台都是青黑色的大理石做的。
越走越近,唐球才看到墓碑上霍奇峰的那张脸——其实她往日在财经新闻,各种杂志上看到不少次这位呼风唤雨的富豪。但直至今日看到他年轻时的黑白照,才发现霍奇峰的确是有资本做一位浪荡的花花公子的。
霍奇峰的五官和霍远澜有些形似非神似,那般清冷阴鸷的神态,并不符合墓碑上这张年轻照片。霍奇峰看似要温和许多,眼含春意尾挟桃花,十分有上个世纪民国公子哥那种温柔有多情的模样。说实话,唐球真的没有想到霍奇峰年轻时会是这么个气质。
“模样挺唬人的吧?”霍远澜嘲讽的笑了笑,拿过唐球手中的花半蹲下来放在霍奇峰那张多情面孔的跟前,轻声道:“她叫球球,是你儿媳妇。”
唐球连忙跟着蹲了下来,微微有些局促的欲言又止了一下——她不知道该管霍奇峰叫什么,就连霍远澜也从来不叫爸爸的。
“叫他名字就好。”似乎是看出来唐球的难言之隐,霍远澜淡淡的说了一句。
唐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