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料她此句戏言,竟然一语成谶。随我戌边多年,没有战死在沙场之上,反倒在跟我回京述职之际,死在了敌国刺客的暗杀之下。
其实,那刺客的目标本来是我,但你娘她却替我挡了。她负伤多处仍然力敌多名刺客,血透重铠的情形,也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
慕容承宣缓缓闭上眼睛,往事历历在目,那位她待之情同手足、亲逾姐妹的下属,当日她为掩护她浴血奋战,血花染红街上的雨水,时间过了这么久,但每当她闭上眼睛时,就能嗅到那一阵一阵的血腥味道。
“赫连望北,你娘她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那时我就下定决心,你虽非慕容承宣的子侄,但是却与我的尔女同样的重要!”
“只要有我慕容承宣一天,便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分毫!”
淮南王凤目圆睁,厉声喝道,“可你今天你居然在我慕容承宣面前请死,你太也小瞧了我了!”
赫连望北心中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应声。
却听慕容承宣冷笑着说道,“昕儿销毁证据、逃之夭夭虽然办法不错,但她如此做法,始终得担负一个疑犯的罪名,往后始终藏头露尾做人,不敢和河阳王碰面。人生有何意味可言?望北,我有一计,你若从我,便从此高枕无忧!”
赫连望北大喜,忙道,“请王爵赐教!”
“皇上近些年一直缠绵病榻,朝中各派纷争剧烈,皇上要在各派之间平衡,稳定皇权,势必要找个由头,借力打力,杀一儆百。河阳一脉最近依赖司徒嬅那受宠的兄弟媚皇夫而势力坐大,皇上心中想必已有不满。所以,我准备以此事挑起事端,连夜进京,向皇上参她一本,说她唆使世女调戏本府家眷。
因为河阳世女已死,昕儿出逃在外,下落不明,这是只有你一个证人。若是皇上真有动河阳王的心思,此番就会借故动手,咱们此计可成。”
赫连望北迟疑道,“如若皇上始终重新那媚皇夫,不肯对河阳王下手,那又该当如何?王爵此举,岂非即开罪了河阳王,公然结仇?”
“兵行险着,”慕容承宣注视着赫连望北,沉声说道,“你可明白?”
慕容玉欣在河边从黄昏等到天黑,还是不见那人到来,她心里渐渐不安起来。可转念一,也许是赫连望北尚未将王府的事务处理完,于是仍旧耐着性子继续等。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慕容玉欣终是呆不住了。正要沿路迎接,要是他还没来,她不介意重新踏进淮南王府。
就在这里,她听到了辚辚的车马之声。
只见浓浓夜色中,一辆马车正向着这江边急速驶来。
二小姐暗暗奇怪,难道赫连望北竟准备了这么多逃亡的东西?以至必须拿拿马车来装载么?咳咳,果然不愧是一管家,办起事来总是有点管家婆的味道。!
等了好久,人终于来了!慕容玉欣的嘴角已不禁微微翘了起来。
等到马车到了近处,一看之下,谁知那赶车的人竟是恭喜!慕容玉欣顿时大吃一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马车很快来到到面前,恭喜口中吁了一声,停住了马车。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翻身下马,自行去打开了后面的车厢门。
车门一开,一个人立即猛跳了下来,却是落地不稳,一个趔趄,等不及站定,张开双臂就往她扑了过来,嘴里大声地叫着,“二小姐,二小姐,发财来啦!”这个声音之大,直震得江面一抖,却正是发财。
浅浅闪在一旁,发财小鸟依人的依偎就扑了个空,嘴里直叫叫道,“二小姐,你怎么可以丢下发财不管嘛!”
浅浅脸颊一红,支支吾吾说道,“呃,那个,没有这回事吧,那个,其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子的啦!”
车上的人一个一个的走下来,发财后面是轻羽,只见他的眼睛依然隐隐发红,充满小幽怨,用哀婉的神情瞧着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可是眼神中却尽是痛苦和忧伤。
最后跟着下车的是吉祥,这么暗的地方看去,他的脸依旧苍白而憔悴,就好像白色的宣纸。他仍然显得很平静,什么话都不说,坦然又平淡的看了二小姐一眼。
这些人都来了,慕容玉欣虽然觉得意外,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当然了,既然来都来了,那么,就大伙儿一起,走吧!
本来,自己心中也是很舍不得这些日夕相处的伙伴们的。
谁让咱二小姐就是人缘太好了呢!慕容玉欣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得其乐的想着。
“那好吧,这可是你们自己要跟来的。往后可不许喊苦喊累喊后悔哦。本小姐这回不是去出行,而是去出逃,形式窘迫,你们都有认识到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