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小径,入目的是座竹楼,玄镜在这里停了下来。梁以蔚此时有了一丝怯意,踌躇不前。楼里灯未熄,由见里面的人没有安寝,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师父会死在他手上?好多的迷茫,叫她看不清了,不知是不是该相信。她心底的挣扎并没有一如先前一般显露于表,恬静与从容看进玄镜眼底,也不过是多了丝犹豫却不是慌乱。一路走来,她太过安静了,他立在一旁,静静地隐没了自己,同时他也在等,等着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拾步而前,梁以蔚伸手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对,她太熟悉这股药味香,有着淡淡的草的青香。可是人却不对?
“是你?”
“不错,就是我。”左丘阜仍旧摇着他那把檀扇。脸上挂着一副你柰我何的表情,整个人斜于卧榻之上,长发顺着肩倾下来,一身的光鲜紫衣居晃显出了高贵矜持?梁以蔚看着深感挫败。他那张脸却是比女子更胜了三分,柔和却不显得吟弱。而灯光下戏侃的表情,跟那月色下的妖艳居然形成了反差,而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好似本就该如此一样。简直就是妖孽!倘若她梁以蔚此时不是来找人的。肯定会掉头就走,她讨厌这样的人。尤其是那种悠悠自得的眼神,她也有过,如今却是回不去了。
“我要见的是司空梓!”
“嗯。”左丘阜也没起身,应得不痛不痒。倒是叫梁以蔚皱了皱眉。这些人真是无聊。引来她,主角却空缺。她坐了下来,就着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回头对着玄镜问了句“要不要?”
玄镜一愣,虽然只有瞬间。但梁以蔚很明显地看到了。玄镜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她对面。左丘阜对着玄镜挑了挑眉,可惜被后者直接忽视了。
“说吧!我倒要看看又是什么招!”
左丘阜这才起身。拿着扇子往身上拍掉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这才道:“梓,被禁了足。我们救不了他,唯有……唯有找到你。”
梁以蔚听罢,并没有出声,而是在考虑着这话的可信度。“找到我,真是说笑了。这一路没踪没迹的,也算是在找我?”
“出不了郦都!”
“我要是十年后还没想过要回来,那岁月是不是很难过了?”
“司空梓就剩半月的命了,十年后你回来上上坟还是可以的。”
“他杀了我师父!”梁以蔚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冷冽。左丘阜没在看她,只是把玩着他那不曾离过手的扇子。玄镜更是神色飘渺,无关烟火。受伤的是她,谁会知道她的痛。可是偏偏她恨不起。
“小印……”
“不要说了,你左丘阜放着好好的封州阜公子不做,跟着掺和什么。还有你,修仙修到也管起凡事来了。”
“小印儿,我还以为你还要过些时候才想得起了。”左丘阜有点兴奋,把头凑了过来作势要靠在梁以蔚香肩上,被她单手隔开。
“那又如何?不出事你们都不回来,一出事都来凑热闹。闻人流苏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左丘阜没应声。回到卧榻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而玄镜似乎根本没听到过,他们都讲了些什么事。只是手中茶已尽,仿佛有种气息,有种能力,至始至终的自动将他隔离了。一身的素朴与淡定。可他分明也是别人没法去乎视的对象,无论他怎样刻意隐藏,他那一身特有的气息,早就不知不觉中吸引了别人的关注,梁以蔚当然也不例外,她自然是有注意到,她说到闻人流苏时,他拿杯的手稍稍一掷。
“你们欠她钱了?”梁以蔚打趣地调侃到,“你左丘府不是富甲一方的么,没道理啊。若非你们同上看上她美色了?”
回到住处,梁以蔚入睡前忍不住宛尔,她居然能有本事叫左丘阜跳脚,叫玄镜面部抽搐,不简单啊。
哥哥说过,他此生有幸结识两位相交,一是富甲一方的封州左丘府上阜公子。一是在云观山上随师修仙的玄镜。一动一静,一光鲜一质朴。她曾经常常听哥哥讲起他们,相见却是在这个时候。真叫她心里不是滋味,哥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闻人流苏,郦都之城主。例代闻人世族里所承载城主之位者,皆由上届城主直接任命,而且至小养在身边调教。直到有能力担此大任,方可赐姓“闻人”。很是变态,至少在她闻人流苏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闻人流苏本姓为何,她自己也无从知道,她师父闻人季堇早在卸任之后,便不知所踪。闻人世族里承接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新的城主上任之际,这处秘密便是使命。代代传承,不得违背。
从梁以蔚进城的那刻起,闻人流苏始终保持着警戒的状态。她根本不知道,梁以蔚到底有什么能力叫她紧张,但直觉告诉她。梁以蔚并非看上去的无害,况且她曾亲眼目睹,此人瞬间就能从眼前消失,而且周身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绿色光晕,很是怪异。这使得到了她这里任务艰巨起来,她容不下任何的差错,偏偏却又跟梁以蔚脱不了关系。
凤印。
她动用了差不多所有的实力,终于探出了线索。却在梁以蔚这里断了线。眼见就要光明的事情,受了阻。还无从下手,叫她怎么不急。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除去阻碍,为了完成使命,她什么都可以牺牲掉。而司空世曲这可恨的糟老头居然把她送走了。她原以为,梁以蔚不过是横在路中间的一块小小石子。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从梁以蔚消失在空气中的那个瞬间,她就明白了。事情远远不如她想的一样简单,梁以蔚也不似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况且某个人根本不会让她死掉。这只是其一。另一点,在梁以蔚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漏洞,完全没有突破口,关键还是她牵扯到凤印上来。她一消失便是半年之久,原以为顺水推个人情给某人。偏偏事与愿违,她没踪迹后,所有有关凤印的都随之完全消失掉,完全无从着手。不得已她只好故施重技,不过这次就由她闻人流苏直接面对吧。
“唤人找我来,不就只是看你发呆的吧!”司空梓调侃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是为什么会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总之她找到了也就是找到了。既然大家对“凤印”都有着莫大的兴趣。他不妨也掺凑一脚,而且某个人他似乎太久没见到了。几乎都要忘记模样了。司空世曲的封印很高明,他从来就没怀疑过。不过他就真的没法子想了吗?
“你果真不在乎的?”闻人流苏回应道,淡淡地,没掺杂任何的情绪。“你会在乎禁闭你的人么?”司空梓不答反问,刚毅的面孔冷漠同时又附上了邪恶。行医者该有的超脱凡俗气质,却又融入了世俗。如此矛盾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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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直接跳过
闻人流苏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有刺探又有玩味。身为郦都城主的她,人如其名。有着无懈可击的世贵气质。却生得一副让人避目的面容。偏偏还叫人无法来评论她到底是美是丑。肌肤白皙,弹指可破,五官更是精致的不像话。分别单立来看都是完美无瑕的。这些精雕细致的美丽,拼凑在一起却是惨目人睹。乍看上去跟错了位一般,别扭的很。然而她却对这些女人本该在乎的,视而不见。仿佛这都跟她不相干一样的无视。别说世人不懂,就连心心带大她的闻人季堇也是百般不解。她闻人流苏更不曾避世,袒露于人。这些看在司空梓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只是他并不想道明。
“啪!”的一声,杯碎。司空梓单手扶住石桌一角,额头开始冒出细汗,脸也随之苍白也来。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忍隐着。
闻人流苏见状,眼底竟是揶揄。“先顾着自己吧。既然你是真的不在乎,那么这次你便不要插手了。”说罢起身离开,静静地亭院里就只留下司空梓一个人。还是不行么?司空世曲,你是禁固不了我的。谁都不行。他缓慢的回到闻人流苏安排的厢间,在枕间找到一只镯子。青黑色,入肤冰凉,光泽亦是逸人。一看就知是稀有之物。此刻却被他拿在手上,司空世曲坠涯的那刻,这只镯子从手腕上滑了下来,他以为从此封印就不存在了。看来是他低估了那老头儿。黑镯被他拿在手上就像镜子一样,把他那张苍弱的脸显露无遗。他很是不喜欢,随之将它往手腕上一套。喃喃自语道:“你回来是么……你是真的回来了?”
“哥哥,师父给的,接着戴好了。”一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