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群体动物,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没有主心骨的,分不清是与不是,他们往往将别人的悲哀 在不知不觉中当作了自己的悲哀,而人的悲哀本来就是可以传染的。传染之后脑袋就不转了 。把别人的不幸当成了自己的不幸,最终分不清死的是别人娘还是自己的娘,所以最好是别 同情别人,像媚娘这样原本就不知自己的母亲是死是活在不在人世,遇上了这个晋人,他死 了娘,她就断然认为自已的娘也死了。她要抓住这个机会痛哭一场,娘总是会死的,至于现 在死了没有她是万万也想不到的,现在有哭的机会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这跟仪式差不多 ,总是要哭一次母亲,非走这个过场不可,这是她的任务。
她哭得是那样悲切感人,不地有人看出到底死了谁的娘,到了这个时候死的是谁的娘已无所 谓,哭就是一切,为了哭而哭,进一步讲这哭也不是凭空而来,她的不幸与苦水是她哭的基 础,有那么多的不幸和苦水,不出来是不行的。哭出来反到会舒服一些。
整整哭了三天,声音也哭不出,眼泪也哭不出,已哭到了尽头。该结束了,他们相互搀扶跌 跌爬爬从郊野回来了。
这就是哭的事例,以后你们苦遇到这等事,就想想这个媚娘是为从古至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听起来好像荒诞得很,事实就是如此。有人为别人的喜悦盲目地快乐,更多的是像玉媚娘 这样,盲目的为别人的悲哀而悲哀,我若说错了你掴我一记耳光。
有了这一次共同的哭娘,就有了一点共同的地方,他们用痉的方式交流,在痛苦的勾通里交 结。注定了这是一对苦命的男女。他们也因此将对方都当作痛苦的符号,互相提醒痛苦的存 在,两人共同铸就了一个痛苦的模子,这里面是倒不出欢乐的。
他们这时已很难分开,是痛苦把他们连接到了一起,土窝现在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家、一 个人流了眼泪就走远了。他们花费大力气将土窝打扫干净,媚娘像个家奴一样把晋人侍侯起 来,洗 衣做饭收拾土窝。
为了谋生的需要。晋在开始在土窝后挖窑,准备烧制陶器。这对他们俩人说来,是一件很大 的工程。在晋人的生活中陶器是非常重要的物品,正是这个原因来,是一件很大的工程。在 晋人的生活中陶器是非常重要的物品,正是这个原因晋人才用了五年功夫去学习撑握这门技 术。媚娘自然不民懂怎样制坯、烧陶普通人眼里这是一门绝活。晋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他们土窝后的坟地都是沙土。这种土质是做不成窑的。更不能陶坯。他们先得将这一层沙土 挖去。挖出一个做窑的地方,然后再到附近找一个地方挖洞,寻的地下的沾土。这个洞在挖 什么地方也是很有学问的。他要先看懂地势,对地形地貌 有了了解,才能决定从那个地方 下手,而且取土的地方距窑位要近,才能保证省工省力。
窑虽然不可能很大,担是靠他们那两双手挖出来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他们没有铁器和铜器 ,这些东西都很昂贵,每一件工具的价值大约相当一头牛,有石器用对他们说来已相当不错 。在这样的条件下挖一个窑位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挖一个取沾土的洞就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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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以为古代的人身体相当强壮。这是误解,当时的那种生存环境和生活方式,不可能有 强健的体魄,食物缺乏品种少,且野生的植物占有的比重大,食物缺少足够的营养和能量。 生存需要他们负出绝对的体力劳动,他们从食物中摄取的那么一点营养是远远不够的,劳动 几乎就是他们的全部生活,我们说他们的智商很低这倒没有什么根据,在需要他们动脑筋拿 出智慧的地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点不比今天的人逊色。他们的许多创举仍让今天的人拆服 ,关键是现实的条件和现实的环境不需要他们动脑筋,不需要脑力劳动,所以很难描途他们 的智力的发展状况。
要活下去,每天就需要不停地出体力。把土搬走,挖出窑位,没有思考的必要没有思考的余 地,那个时候若有一个人喜爱思考勒于思考,不是整天吃青草就会被饿死。
窑位挖出来了。四周的沙土还未扒平,晋人又开始挖取土的洞,他捡了坟地西面靠近土窝的 一个土坎,从坎坡上斜着往下挖,挖了一天仅挖出一个大半人深的洞。第二天他又接着来挖 。他蹲在下面,媚娘在上面替他把洞口的土扒平,以便他往上堆土,到了中午,媚娘去煮稀 粥,晋人在下面继续干,他那干瘦如柴的身子很适合钻洞,身材又不高,又臂又长,和那原 始森林里的猿猴差不多,这个年代的劳动都同他一般,没有多余的营养转化成脂肪储存起来 。只是相对两条腿而言手臂比较粗壮。腰是弯曲的,干起活来比较方便,不像今天的人干起 活来懒得弯腰,他们直立在那里都有一个干活的架式,是一种自然的形态。
他们不停地干得,挖到了一定的深度没有看到沾土,晋人不气妥,他在南面重新选择了一个 地方,从头做起。
又一个土洞很快挖成了。这个洞比一个洞挖得要快,他们得到了回报,仅两米深的地方就出 了白沾土。不管是替别人做事还是为自己做事,劳动都需要被肯定,前期的工作得到了肯定 后期的工作做起来干劲更大,晋人为找到了沾土而鼓舞。无论这白沾土是好是坏终竟是沾土 。有了它就会有窑炉就会有陶制品,他到了一天的沾土,第二天加上树皮边洒水边用腿踩顽 均匀,然后再把沾土做成泥团锤练,练熟的一团沾土就沿着位浇铸一节,沾土用完了,接着 去取土,这般重复上一道程序。
从挖窑位至窑炉体铸成,总共花了一个多月,下面的半个月时间就是让窑体阴干,在这段时 间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取土,制陶坯炼沾土团。出西城打柴,每件事的开端都是晋人做、做 了两次以后,媚娘就明折该怎么做,便取代了他,她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干劲,脚下啃的是沾 泥,手上锤打的是沾泥,眼睛盯着的是沾泥,她不懂这沾泥将怎样变作陶器,但她理解这项 工作的伟大意义。她用力摔打泥团。这泥团里有粮食。温暖和一个两口这家。
在摔打中,沾泥变得越灭越有劲,变得越来越柔软,变得越来越紧硬,最后变成了她,她变 成了沾土,它们之间换了一个位置。那沾泥有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有时像她的屁股有时像她 的*,有时像她的大腿有时像她的脚,让它站着,你能感到它的中间有骨骼支撑着,摸着 它的外表象肌肤一样细腻光滑,揪一揪它像肌肉一样富有弹性。
她累倒在泥坯旁,就是一堆刚土洞的沾土、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干净的皮肤,都沾满了泥浆 ,她的骨头被锤打在陶坯里,肌肉的弹性化着了肌肉的的弹性,在这种被动的劳动中她成了 沾泥的奴隶,饿了就吃一点食物,累倒了就睡一会,睁开眼就是这沾土,打它的主意,动它 的脑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想。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一点点地拿去换了粮食,那日她从晋市回来,看到了东门的城楼,今她想 起了红楼想起了商人,自回到这个都城她一直没有时间去看那个过去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今 天既然又看到了城楼,那还是去一趟,她想知道那红楼今天是否还在。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在十字路口,她左转向东门走去
在十字路口,她左转向东门走去,往日的繁华历历在目,走在人群里她就感觉到了背后有一 双眼睛,那是她自己的眼睛。在乌瞰这摩肩接踵的人流,这是为生活忙碌的人们。现在她已 成了其中一员,她必需独立地生存下去依懒任何人,从具体的实实在在的劳动里她获得了自 立感。增强了战胜困厄的勇气。
走过了几间木楼,前面就是低矮的土屋了,从前她在楼上每天观赏的就是这一段街面,总共 有几十米长,到了屋前她就看到街面后的木娄。她每天张望的木窗紧闭着,楼上看不到一个 人影。迎面刚刚从城外赶进城的柴夫。农夫行色匆匆。有的人挑着柴担有的人背着包裹,她 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别人或被柴夫的担子撞到。出城的商贩和贫民从她身后——往前赶,她也 加快了脚步。
离城门不远处有一个土巷,巷子有两米多宽,就是这个巷子,她横过街面,一辆马车从背后 冲地来差一点就撞在她身上。她没有停下脚步也顾不上回头。一口气钻出了长街进了土巷。 这土巷虽紧挨着长街。但和长街景象完全不同。走进巷子一个人也没有,几户人家的院门全 关着。她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那气氛和这差不多,她现在又来了,为的是再看它一眼,这份 心情却比当年复杂得多,她不知这里几年来是束有变化。她想到了那些下人以及侍侯她的丫 环。
她的内心在徘徊,过去的场景像一股热流随着她的回顾拥上脸颊,逝去的时光像一盆冷水在 这冷清的巷道里从巷尾向她泼来,想到过去她心潮起伏,想到此时她冷若冰霜,她早已不是 过去的媚娘,过去她是个宠物供人于乐,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匹妇,一个晋人的婆娘,那种飘 浮的日子终归不长久,她在这个社会底层的生活中找到了生根的土地。不过这种日子又大方 限难,她的心理可以承受,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过度的疲劳使人变得迟顿,肢体僵直,她失 去了那种变化多端的美貌,成了一个实足的黄脸婆,将来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