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点头:“要不是他还有这点好处,谁还让他进门呢。”不知道黛玉心思如何,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直着问,只好和邢夫人打听:“玉儿现在对如何?”
礼教所在,迎春黛玉身边又跟着宫里出来的嬷嬷,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也没有和长辈讨论这些的。邢夫人知道的也不多,只靠日常自己观察,回答的就迟疑起来:“刚开始的时候,看玉儿好象不大高兴。这些天平郡王只捡着新鲜东西送过来,也没指明了就是给玉儿的,每天人送东西来玉儿也多看几眼。那回不是迎春打趣她点心的事儿,从那又有几天不大欢喜,到今天见了这窝兔子才真开心了。”
说到此邢夫人不由埋怨道:“说来也是老爷不妥,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老爷当初当着玉儿那么一闹,可不是让孩子心里不自在,如何能对平郡王欢喜得起来。”
见邢夫人埋怨他,贾赦倒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妥:“怎么就是好亲事?孩子刚多大就让人惦记上了。再说我还和玉儿说过要给她找一个答应将来过继一个给林家孩子的人家,唉。”皇家这事是不成了。
听说贾赦回来,迎春带头几个女孩子都来请安,恰听见贾赦最后一句话。别人还好说,黛玉听了贾赦那情深意切地一叹哪还忍得住,本就是水做的人,此时两眼就要泛滥开来。见女孩们过来,贾赦本已止住话头,却不想还是让黛玉听了,刚要哄她,就听黛玉道:“舅舅。”
听着人声音发颤,哪能不知这是要开哭,只能向邢夫人求助地看去。因这几个女孩现在与邢夫人关系都亲近,来时并不用人通报,邢夫人不想黛玉竟听了老爷的话音,又见老爷眼神可怜,好笑地对她道:“玉儿,都是你舅舅口无遮拦地惹了你,咱们就罚他另给兔子做几个窝来可好?”
听见邢夫人说起兔子,再想到送兔子的人,黛玉也不欲让舅舅老为这事心怀愧疚,忍着羞对着贾赦行了一礼才道:“舅舅从来为我着想,把我想的太好了,也不想想我除了舅舅舅母可还有谁呢?现在旨意都下来了,没有让舅舅为我抗旨的道理。再说、再说、林嬷嬷说、说,将来也能让孩子姓、姓林的。”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
贾赦想起上次平郡王到张府门口放赖接他时,曾说过这个林嬷嬷曾伺侯过他,对平郡王通过她给黛玉传过话也未可知。听黛玉如今说话,对这门亲事已经不再反感,心中大定。不反感就好,要是一直反感下去,时间久了怕是平郡王年少气盛有一天不再对黛玉忍让,那黛玉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毕竟两个人过日子,只指望有一方热心是过不长的。
长舒一口气,贾赦笑对黛玉道:“也别老是收人家的东西,咱们并不缺这些,还是与人有来有往才好。”
对这个脑袋里不时有奇思妙想的老爷,邢夫人现在想给他写一个服字,见黛玉小脸已经通红,只好出面岔开话题:“巧姐儿选好了没有?”
巧姐儿刚才一心想着兔子,进来时还有些不情愿,可是贾赦也是她心爱的,听见祖母问话就道:“没选好。都一样好看,哪个也不想不要。”
巧姐儿为难的小模样,让大家都是一乐,迎春和她说:“姑姑的那只让你养着,估计你祖母的那只也得请你代养,还是让代林姑姑为难去吧。”
听了这话巧姐儿两眼直放光:“好,给林姑姑一只。”
黛玉还郑重地向巧姐儿道谢,又告诉她现在天要冷了,连她的那只也请巧姐儿代养好让小兔子抱团取暖。听说天要冷上来,贾赦打眼看向三个女孩,对邢夫人道:“说是离年还有两三个月,说话也就到了,可给孩子们做几件新衣服没有?也该打两件首饰。”
“老爷!”邢夫人对总是越界的这位老爷忍无可忍地道:“可是我有什么怠慢孩子的地方让老爷不高兴?哪个孩子受了委屈?”巧姐儿听她语气不好,立刻来抱她大腿:“祖父不惹祖母生气,祖母多辛苦。”
迎春黛玉也笑说自己衣服都已经新得了,不光应季新衣,邢夫人还给每人添置了四套新头面,就是贾琏也各自给小姐妹填了一套珍珠头面。贾赦知道自己这是对内宅之事打问得太多让邢夫人不高兴了,只在心中默念: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给你天好脸就连原著中只听原主之命自保的邢夫人也要甩脸色了。怕女孩子们跟着担心,他只能放软了声道:“我不过白问一句,你现在连一句也说不得了不成。”
巧姐儿不干:“祖母没有新首饰呢,让祖父买去,给祖母。”邢夫人见巧姐儿已经会帮她讨首饰,就是不得心里也开了花,抱着巧姐与贾赦道:“不是我要驳老爷的回,实在是今天有件事让我心里气闷。”邢夫人也觉得自己和贾赦说话的语气来大对,想起原来那半死不活的日子,有点后怕地找补。
贾赦先对着巧姐儿哄道:“好,祖父给你祖母买,你有没有想要的?”得了巧姐儿的答复后才问邢夫人:“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邢夫人看了看迎春黛玉,贾赦摇头道:“还是让她们听听吧,光听嬷嬷说能学到多少。今后刀们总得自己当家理事,两眼一抹黑还行。”
邢夫人说起下午的事:刚睡起不久老太太那里就传邢夫人,说是有世交来访。以前这些事儿都是王夫人出面,邢夫人对所谓的世交并不熟悉,贾母告诉她是辅国公家的大太太。这位太太邢夫人也听说过,现在辅国公家主与贾赦一样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不是贾赦一样降三等袭爵,而是上一代家主降一等爵位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