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了,也不想让别人不好,眼一转就有了主意:“老二那里没东西摆?不能吧。我怎么听谁说了一句,二房一个下人的女婿都开起了古董铺子,东西可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好东西。还以为是老二媳妇自己不好出面挂在下人名下的。”有拿出去卖的东西没有摆的,你们骗我玩呢吧。
一听他说出下人的女婿开古董铺子,王夫人就觉得这事儿又要糟,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大伯就是一个看不得别人好还消息灵通的。那个古董铺子并不是为了卖东西,而是她放利子钱的幌子,这要是让老太太和老爷知道了,别说和离,怕是王家得接回一个被休弃的女儿。当时王夫人就要把自己摘出来:“大伯怕是听错了吧,那不过是周瑞的女婿开了一个小铺子,糊口罢了。”
贾赦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呀。不过我可是听说那个铺子每天人来人往,一般的古董铺子可没有他们那里去的人多,还以为是因为东西好才有生意呢。”借钱还钱,不人多才是怪事。王夫人暗中咬牙,还得笑着感谢贾赦:“多谢大伯提醒,回去交也敲打一下他们,别拿着府里的名头惹出祸来。”别人看来可都是贾府的奴才,有事儿了你也跑不了。
谁知贾赦混不在意:“他有什么事儿可以拿府里名头的?不说这将军府的匾额一挂,多少为官的人都知道咱们已经分了家。就是真犯了什么事,官府没有不审问的,到时也是一清二楚。多有几回那些小民也就知道了。”
贾政老脸通红地训斥王夫人道:“大哥好意提醒,你听着就是。”王夫人只能心中打鼓再不敢说话。
贾母看不是事儿,还是再问一句:“只是把你不用的东西略摆一摆,等娘娘幸过了就还回来可好?”
“我那倒还有几件御赐之物,即是要给娘娘做脸面,摆上也使得。”贾赦突然很好说话。反正离礼部查御赐之物没过几天,不信这些记录在案的东西他们还敢吞了。可是现在已经快吓破胆子的王夫人不光不敢吞,她连摆也不敢呀:“大伯,御赐之物还是妥善保管的好。到时又是下人又是匠人的,有个闪失不光是我们对不起大伯,就是娘娘也担不是。还请大伯换几件吧。”
就是让你不敢摆!把御赐之物拿出来迎接娘娘省亲,贾赦已经站在道德至高点上,这回是你不要可不是他不给:“那可难办了。我那里因上次还欠银,多少东西都拉到户部去了,所剩下的不过是几件御赐之物和随身所用。要是把我们随身用的东西摆上,岂不是对娘娘不敬?”没有,就是没有。
贾母明白至此又是无功而返,也不敢象原来一样太逼迫他,就想让人都退下。谁知王夫人忽然道:“原来敏妹妹出嫁时,嫁妆里的东西”从她一提贾敏贾赦的脸就开始往下沉,等她提到嫁妆时已经阴得王夫人不敢说下去了。
“王氏。”贾赦这回可算是正面回应王夫人了:“你王家真是家学源渊呀。惦记起出嫁小姑子的嫁妆来了。好,好!”他气愤地又看向贾政:“老二,你也是这个意思?”
贾政还没反应过来呢好不,只看到他夫人没说两名话就声音越来越小,又看见他大哥要吃人似地对着他叫,他只不得及问一声:“什么?”
“想要回敏妹妹的嫁妆?”贾赦阴沉着脸问道,仿佛贾政敢应一声,他就能手撕了人家。不怪他生气,看书时他就让王夫人一面用着林家的钱,一面搓磨死人家小姑娘恶心得够呛。本以为自己穿过来,把林仙子的财产帮着收好,还把人领到自己身边,又订下了平郡王这样一门显亲,这回王夫人该没处下嘴了吧?谁知还是为了她那个败家闺女,就把主意打到人家闺女身上。
“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打敏妹妹嫁妆的主意。”贾政可真吓坏了,将出嫁女嫁妆要回,那是在夫家做出对不起女儿之事不得不为的办法,比如当年张家就把贾琏生母的嫁妆拉了回去。可贾敏不同,她比林如海还先去的,当时你没拉回嫁妆,人家孩子在你家长了好几年你说你要嫁妆了,是个人都得往贪心上想。贾政一向自认方正,哪能担上这个名头。
“无知妇人,还不跪下。”他奈何不了贾赦,只能痛斥王夫人。王夫人还能怎样?痛快地倒地认错,贾赦却又看向贾母:“敏妹妹也是老太太的孩子,老太太又一向说最疼她。如今妹妹都去了几年还要受这样的委屈,老太太”
“王氏,”贾母知道王夫人心急,却不想她竟如此沉不住气,有今天这一回,就是她也不好私下里和黛玉提借东西的事儿:“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女子嫁妆只传儿女,你也不知道吗?”你就不会自己去和黛玉说?
贾赦却接口了:“当日黛玉还小,琏儿当日带她回来时林妹夫上了遗折,这事儿我与老太太说过。”贾母点点头,当时贾赦就是用这个理由把黛玉接走的,贾赦接着忽悠:“遗折不光说了黛玉抚养的问题,还附了林家财产清单。”贾母和王夫人都愣了。贾母不想自己的姑爷对贾家如此不信任,王夫人不想自己今后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趁二人发愣贾赦把话说完:“所以王氏,你不要再惦记林家的家产了。”还有老太太你。
王夫人脸上那叫一个异彩纷呈呀。贾政老脸也红得与猴子屁股有一拼,贾母脸色也更难看一分。可是贾赦会管吗?以他那个二b的性子,没让这三人昏倒两个都是客气的。你说怕不怕人家到皇帝那里去看林家家产单子到底在不在?贾赦才不怕,他要和皇帝对个小口供不要太容易,可是这三个人想见皇帝一面不要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