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费心抓捕,令尹川予累的一路无言,听到吃倒是来了精神。“芳翎姑娘,我们这辛苦了一天,还没吃饭呢,不知姑娘可准备了饭菜?”
这个人着实是不客气,慕晁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大人们舟车劳顿,此次又立了大功,父亲安排小女为诸位大人设了宴,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这当然是好事,咱们快些去?”尹川予定是饿的不请,完全不在乎此刻慕晁琮的脸色。
“大人,请。”卫芳翎走在前带路,一路和慕晁琮商量着什么,二人相谈甚欢。姑娘时而掩面一笑,时而在他耳边窃窃低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画面倒是令尹川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嘟囔着,这姑娘是看上我们家大人了?可惜了,姑娘哪都好,就是眼神不行。
陆浮生并没有直接去地牢,而是先去寻了卫云筝。莲门隐匿于江湖,不要说一般凡夫俗子从未见过,就连朝廷中人也从不知他们的庐山真面目。而卫云筝自幼在圣莲山习武,她应该有听说过。可能是走的太急,他这会只觉得气力有些跟不上。但时间不多,也只能强忍着,找到她。
到了院前,他能看到屋里偷着暖黄的亮光,像个小太阳一般。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才说出话来,不知为何带着些颤音。“云筝。”他顿了顿,“我有个问题,想要…”
还未等他说完,卫云筝便打开了房门,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脸上露出柔柔地微笑。她自然地伸出手,扶着他的手臂,她知道今天他定是很累的。“既然有事,我们便里面说。”
虽然有她细心的搀扶,但是这台阶,对他来说属实有些费劲。他盯着那台阶一会,轻声说道,“不如我们在这里说?你放心,我问完就走。”他说这话的语气柔和又诚恳。
她的眼中倒是多了丝怒意,“你说这话,就好像我赶你走似的。”
“没有,没有,”他用力地摆手,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无非是怕这么晚了,落人闲话。毕竟她还有婚约在身,若是被人瞧见,定少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今日她本想着就在他的房间外等他,没想到小厮竟说他去跟着慕晁琮一起去抓凶犯一直未归。中午没用膳,晚膳也推了,就是为了他。没想到如今换来一句这样的话,她是那种随便打发恩人的人吗,她深知行走江湖就是靠的义气二字。他们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他怎么如此不了解她?她怎么可能会有赶走他的意思,难道说在此人眼中他就是这种人吗?
本来是只有一点点生气,但是她此时越想越觉得气愤,转身就要走。陆浮生见这个状况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她起身的时候尽量拉住他。
他轻轻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处,“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时间比较急,明天便要随着慕大人回都城,这一回咱们再见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他的表情显得一丝落寞,但她却丝毫看不出来,她的脑子里还是对刚刚说的话比较在意,平日里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他说到此话,她就分外在意。“我懂,你本来就是想走呀,只不过还是有事情找我而已。”
她说完这话彻底令陆浮生没有办法,他睁大眼睛,神情有些木讷,似乎在想些什么。卫云筝见他如此表情,竟然觉得有一点好笑,刚才生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算了,这次就饶过你,你有事不妨直说吧。”
他回过神来,柔声道,“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他顿了顿,“云筝,你可听说过莲门?”
“这个组织异常的神秘,我以前只在圣灵山的藏书阁里看到过一本关于记载莲门的书。他们本是一些被朝廷重用的官员,蒙受过不白之冤,见不得愤愤不平之事。这种人越来越多,就设立了莲门专门管辖这些事。主要是为了平反冤屈,里面也有重要的成员。他们一般不会做坏事,所以也没有人去告发他们,有的即使是也被告发了,因为他们做的是好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呢没有什么人能近距离的和他们接触,所以相当神秘。”
她看着她,“你今日问我这个问题,是否是因为今天抓的人和莲门有关?”
陆浮生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只能直接回答说是,“今日确实是有一个莲门的人被抓。但是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因为只有我看到了他的令牌,看懂了上面的字。”
“书中也有记载,这个玉牌只有这个组织比较重要的成员才会有,可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他们要费尽心思的来找宫中的宝贝呢?他们可不是贪财之人,难不成这里面有重要的线索,和某个案件有关。既然如此这个人杀不得,因为毕竟还牵扯到了其他案件。”
“云筝,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他笑笑,继续说道,“慕大人明天便决定将此人关押,将此事禀明圣上,这一旦交到了朝廷手里,他的命可就不久矣。”
“此事还未调查完,便要急着找替死鬼,然后邀功了吗,这个慕晁琮也不算是个正人君子,浮生,你要一直在他底下做事,可定要小心谨慎。”
“我知他心性,所以此事只告诉你一人。现在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将此人的命保住。”
“浮生啊浮生,你的头脑厉害,但是心太软,这对你日后并不是什么好处。”
见他低着头不反驳,她无奈地摇摇头。他说的虽然是对的,但毕竟本性难移,他平日里便是这个性子,怎么能轻易改得了。
她想了会,似乎想到了个好办法,“这个慕大人不就是需要一个替死鬼吗?咱们从地牢里准备找一个已死之人代替不就行了?”
“你说的办法,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种事咱们怎么能做?”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偷梁换柱不行,那咱们就来个假死之法。我知道有一种假死药,我去寻来,你让那个人吃,就说他畏罪自杀。只要帮他的命保住,后续想办法把线索套出来。”
“云筝,你比我聪明,这真的是个好办法。不过,你说的不死药可有办法寻得?”
“我有一忘年之交,方伯,他那有这宝贝。”
“你说的方伯在哪儿,我们一同前去。”
“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只是这个方伯性子古怪,只有我去能求得此药。他没有什么亲人,从小呢,他和我便偶然相识,所以呢也只能听我的。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完药就回来。”
还没等他说完,她便不知从哪牵出一匹马,飞身一跃,御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