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转过身去,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倒在地上已然昏死过去的中年文士,似乎对未能继续折磨对方而感到颇为遗憾。
冯进军见此,只好再次伸手指向那名昏迷不醒的中年文士,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人,本将军同样要一并带走。眼下杨副将也不能再伤害他的性命。”
杨暄沉默了好一会儿,用一种看似平淡却又带着些许不甘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是裴帅下达的命令,那我自然是要听从照办的。”
说完这句话后,只见他缓缓地将手中紧握的长刀收入刀鞘之中。
紧接着,他转过身去,面对着身后的一众煊赫门弟子,大声地下令道:“大家赶快行动起来!先救治那些受伤的兄弟,然后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我们即刻向天工之城进发!”
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返回长安城了,而这片地方对于杨暄来说同样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所以他根本不敢在此地过夜。
他果断做出决定,要跟着冯进军等一行人一起前往天工之城,并在那里过上一夜。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暂时避开眼前的危机,还能够有机会当面跟裴徽详细地汇报一下今晚所发生的各种情况。
与此同时,冯进军迅速下令,让人找来绳索,将包括奉车都尉张达能在内的所有旅贲军士兵都牢牢地捆绑起来。
随后,这支队伍便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朝着天工之城的方向押解而去。
……
……
“卑职旅贲军奉车都尉张达能,诚惶诚恐,拜见裴帅!”
在天工之城最为核心的宅院里,一间宽敞明亮、布置典雅的大书房内,张达能刚刚被两名神情冷峻的不良人带进房间,就如同见到了猫的老鼠一般,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一脸的惶恐。
跪下之后,张达能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如捣蒜般对着端坐在书桌后的裴徽连连叩头。
此刻的裴徽正手持毛笔,在书桌上的文书上笔走龙蛇,奋笔疾书。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张达能的到来,甚至连头都未曾抬起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漠然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达能,然后便又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文书之上,不再理会这个不速之客。
张达能见裴徽对自己如此冷淡,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裴徽则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屠夫。
刹那间,一股死亡的阴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淹没其中。
张达能深知此次前来见裴徽乃是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向裴徽求饶。
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结结巴巴地说道:“裴帅!卑职……卑职有眼不识泰山,竟被那奸佞小人所蒙蔽,以至于和不良府稀里糊涂地起了冲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