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着他,“你不画了吗?”
“嗯。”他表情有些无奈,“不画了,反正也没画好,颜料调错了。”
有吗?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指了指某个角落,那里的颜色确实比较诡异,我记得刚刚阿戴闹的时候他就是在这里落笔,看来还是受影响了。
我觉得有些遗憾,忍不住问:“不能弥补了?”
他笑了笑,神情比我淡然多了,“废了就是废了,要怎么弥补。”
噢,好吧。
他接了两瓶矿泉水,拉着我到海边洗漱。
离得有些远了,帐篷那边的灯照不过来,光线很弱,安意开了手机的灯照着我让我先洗,风很大,把我的裙子吹起,他腾出一只手帮我撩起贴在脸上的头发,又帮我压住裙子。
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他体贴入微的照顾让我觉得很窝心。
之后换我拿灯,看着他利落地洗脸,忍不住问:“你和锦年也一起来过海边吗?”
他轻咳一声,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来过……”而后又在我变脸之前言简意赅地解释:“总是男女分开的。”
噢,那“……总是?是有几次?”
“两次。”
“都是画日出?”
“日出一次,日落一次。”
我审问完了,他也洗完了,收拾的时候他顺手接过我手中的毛巾,颠了一下,忍不住折起来拧了一把,哗啦啦洒出一大把水。
“我刚刚已经拧干了!”我强行辩解。
“嗯。”他面不改色的点头,“兴许只是海风太湿,一下子又积水了。”
“嘿嘿。”我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往回走,“我们沿着海边走走吧。”
他当然不会拒绝我,“不能走太远,这一带不是非常安全,有很多流浪汉。”
我被他吓了一跳,“真的假的?那我们回去吧。”
忽而又看到他勾了勾唇角,这是在逗我了,我眨眨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安意,你别吓我嘛,我小时候差点被流浪汉抱走,所以很怕这一类的人。”
安意肯定不知道,闻言有些诧异,立刻又内疚起来,“抱歉,我随口说一说的,我不知道。”
我站住脚步,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声音更加可怜,还有点发抖的感觉,“那我们回去吧。”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几乎把我抱进了他怀里,“真的只是骗你,别怕啊。”
我心里窃喜,顺势窝进他怀里,整个人树懒一样的抱着他,黏黏糊糊地唤:“安意……”
“嗯,我在。”他的语气很温和。
我真是,就这么死在温柔乡里都愿意了。
我们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段,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是很享受这种静谧又温馨的氛围的。但我感觉他有话要说,便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果然听到他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我含糊地回答。
他笑了笑,“还是想和你解释一下,你怎么想我都没关系,但是我的朋友们没有那么虚伪,他们从来都不喜欢通过别人的嘴巴来了解人,他们对你从来没有偏见。”
“我知道。”我抬头看他,让他看到我诚挚的双眸,“他们人很好。”
我这么回答他显然很满意,居然破天荒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触感不是一般的好。
我很受用,在他手指停下的时候又自己凑过去蹭了蹭,眯着眼睛说:“但是刚刚沈斐说的阵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