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样的忧虑,夏芙试探着问起了海德温的经历——这种情感与语言能力的稍许缺失是和每个人经历过的事有很大关系的,夏芙想探寻海德温会变成这样的因由,也许和他受欺负,或者从小没人陪着他说话有关?
“我的父母亲在我幼年时有没有陪伴我?”
海德温复述了一遍她的话语,认真地回忆起来,随后便无甚感想地点头道:“有,他们偶尔会留出与我相处的时间。”
夏芙疑惑:“那怎么会……?”
“但小时候我不太喜欢去他们那里,”黑发绿眸的少年平静地道,“每次过去都会受伤,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荷,之后的养伤也很麻烦。”
母亲的精神从不稳定,经常前一刻还温温柔柔地唤他过来,下一刻便用尖利的指甲掐进他的脖颈,而劳里尔子爵更是有易怒症,发疯起来把花瓶砸到人的头顶上都是常事。
夏芙:……!
不是,她单纯以为海德温对父母感情不深是因为他尴尬的身份,两边最多对他不理睬的缘故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恐怖吗?!
她看着海德温的脸庞有些呆滞,随后放轻声音,又犹犹豫豫地开口:“抱歉,我不该问这个的,那就是你小时候,也没有陪伴在身边的管家仆人或者好友之类吗?”
闻言,海德温露出一些笑意,温和道:“没有,我们之间从互不接近,彼此都对清净的空气很满意。”
夏芙:……
原来是这样啊!这不就是个受欺凌ps版的孤僻少年吗?!从那么黑泥的成长环境里走出来,没有黑化也没有痴呆(?)真是奇迹呜呜呜。
“我、我知道了。”夏芙犹豫片刻,最后似乎在内心做出了什么决定,棕眸充满决心地看向他。
“以后我会每天都给你念故事的。”
“你想听的,不想听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故事,我都会说给你听。然后我们可以说很多的话,即使是你不感兴趣的,我也希望你回应我,可以吗?”
成长过程中留下的悲伤和缝隙再难以填补,但一定还有夏芙从现在开始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既然从小就没有人愿意和小海交流,和他说话,倾听他的心音;那么就由她来做这些——夏芙一直认为语言具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她希望自己可以借助语言的沟通触及到对方心灵深处,参与到海德温充斥着无视、孤僻,与冷漠的前十多年的人生。
这样,也许他就可以开朗起来,说不定钝感的症状也会缓解啦!
她忘记自己那时的表情了,大概看上去很蠢吧?毕竟海德温稍稍侧眸,认真而困惑地注视了她很长时间。
“……好。”
思绪回归现实,溢散到寂静的深夜。
看着少女熟睡的面容,因得到他的答复而安心勾起的唇角,海德温应下来之后便陷入沉默,随后稍稍闭眸,美貌的脸庞稍显出一丝无可奈何。
不自觉就答应下来了。
既然她要听书感想的话,明天就不能摸鱼了啊……
第二天,夏芙像只勤勤恳恳赚金币的小蜜蜂一样,结束弗洛森庄园的工作后就来到了酒馆。
今天奥托和赛厌也过来了,这两位最近过来的频率十分频繁,夏芙已经潜意识地认为他们两位是那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贵族大少爷了。
看到他们身后没有跟着那位庞大的身形,夏芙叹了口气。
“你在可惜什么啊?”奥托挑着眉来到她身前坐下,语气不知道为什么酸溜溜的,“怎么,我和赛厌满足不了你吗,还想见外人?”
旁边的赛厌笑容一怔:“……”
不,一起满足小芙什么的,奥托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夏芙一边心想是啊,一边很虚伪地对待面前这个会自己行走的人形金币:“没有啦,见到你们我也很开心的。”
然后她扭过去头笑盈盈地问赛厌:“赛厌少爷,您今天要喝点什么呢?”
赛厌放松一笑,温柔回应道:“不用麻烦,我晚上就不喝甜饮了,稍后我去隔壁那里拿杯酒吧。”
“好哦。”
“怎么不第一个先问我啊?”奥托酸鸡附体,磨磨牙看着面前这个讨人厌的松鼠,“难道我不是给你最多金币的吗,小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