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屁话!?”
白老爹一听就怒了,因此醒酒汤也不喝了,跳起来就想打媳妇。
在他看来,女儿都是赔钱货。如今得王夫人开恩,又能回去挣钱,不用动家里的嚼用,这天大的好事,不上赶着,傻了不成?
他吓唬了金钏娘一下子,见她瑟缩起来,才骂道:“要不说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呢,太太都说了,你拧着不去,你一个奴才家,哪里来的这么大脸?!”
“再说了,金钏的名声都坏了,太太叫她回去,就是叫她给宝玉做姨娘的,她坏了名声,如今能不砸手里就是交了好运了,你还胡说八道什么呢?”
金钏娘怕了老头子大半辈子了,如今为了闺女好才敢这样顶嘴,见这会儿没挨打,便把自己的思量说了出来。
“若是以前,我自然一个拦字都不说的。可如今金钏儿遭了这么大罪了,还这么……”
“那宝玉就是王夫人的命根子,咱们闺女好好的,就因沾了点名声就被赶出来了,以后真在一起,还不知道什么罪呢!可见这富贵人家也不是那么好待的,你看看赵姨娘……”
“赵姨娘怎么啦?还不是领着她兄弟们好几家子人一起享福?”
“先不说她的兄弟赵国基,就她外头亲戚,钱华、钱启、钱槐的哪一个不都是沾光成了人物了。”
“你还是同她一批当的差呢,你瞧瞧人家!如今可不就分出好歹了?她嫁的人是主子就做了主子!你嫁的我,就跟我一起继续做伺候人的奴才!”
“人家生的是金贵的三小姐,环三爷,你生的就是俩继续伺候人的赔钱货!”
白老爹说到这里,也难受了起来,“我不怨你没能生儿子出来,就盼你生的这俩能叫我享享福气,偏这么好的事不干,我要是能成器,我还用靠女儿?”
他一口气干了醒酒汤道:“不说了,我还要上工去,你若是知道好歹,就还送姑娘进去!”
他这一软下来,反而逼的金钏娘没了话。两人都知道,再进贾府,女儿的日子就不如从前了。若是王夫人真心打算把金钏给宝玉还好,若是不给,她就只能伺候王夫人终老了。
这边王夫人处也在为难着。
若是金钏儿真死了,她或赔或赏的,给些银子给白家,就算是有大恩的主子了。她再哭两场,就算全了主仆情分了。但如今这金钏儿没死,这事就怪怪的了。
她亲手打了金钏儿的,都将人赶出去了,又要回来,这不打脸吗?
本来就是当时情急说出口的,如今再招回来,不就等于她默认了以后金钏做宝玉的通房姨娘了?
那么一个搅家精……王夫人心里不乐意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好不认。
再加上宝玉经过这事后,也已经长了教训了,他又求着叫金钏儿回来,因此王夫人在屋里摩挲着脸想了半日,还是决定等金钏来了再看看。
正想事呢,忽然听见小丫头跑来喊道:“太太不好了,老爷正在打宝玉呢!听前面小厮说,都快把宝玉打死了!”
晴天霹雳,王夫人头晕目眩立时坐不住了,她扶着彩云急匆匆的去了贾政的书房,就见贾政已经自己上手了!
“打不得,打不得,老爷这是要挖我的心呢!”
王夫人连忙上前去拦,可贾政正在气头上,这怎么拦的下。因此两人围着宝玉打了两转,王夫人劝了又劝,见宝玉又挨了打,血都印出来了,才连忙扑到儿子身上,叫贾政无从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