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萧飞扣着门上的两枚铜环,声音很响,很快里面就有了响动,一声清亮的咳嗽后,一个很有底气的声音传来:“谁在敲老朽的门啊?”
“老爹,是我啊,龙萧飞。”龙萧飞回应着,难道里面住着龙萧飞的爸爸?可是只听说龙萧飞的父亲是个退役的军人,住在军区家属楼,根本不是这样一栋古色古香的平房啊。
开门的老者七十多岁,穿着黑色的粗布上衣,衣服扣子是手工制作的扣袢,很有些古风,他很热情地招呼着两个人进了书房,龙萧飞忙跟老爹介绍:“老爹,这是我高中同学,他叫林雪雁。”
“哦,是同学啊。”老头儿明显有些失望,难道他希望龙萧飞带来的是他的女朋友?
龙萧飞跟老头儿详细地讲诉了关于林雪雁失去的一段记忆,却又认得上古的一些文字,然后想请老头儿讲讲关于依宁的历史和文化。原来这是龙萧飞父亲的朋友,年轻的时候妻子病故,一生没有再娶,每天只是研究一些古董字画,是文物局的一位退休老干部,他对于中国东北的各少数民族发祥、发展、兴衰或灭亡有着独到的见解。
“老爹,您听说过挹娄文吗?还有清末兴起的一支教会组织,叫挹娄的,您对这个组织有了解吗?”
老先生为龙萧飞和林雪雁沏了茶,然后抚着胡须说:“挹娄应该是女真族的一个分支吧,这在学术界还是一个被争议的话题。女真的祖先很早就生活在长白山和黑龙江流域。五代时,女真之名始见于史籍,并受契丹所统治。女真完颜部为首的部落联盟建立后,很快统一了女真各部。此后,女真族的发展进入一个新的时期。辽天庆四年(公元1114年)九月,女真族领袖完颜阿骨打率部誓师于涞流河(今黑龙江与吉林省间拉林河)畔,向辽朝的契丹统治者宣战。他在取得宁江大捷和出河店之战胜利后,于辽天庆五年(公元1115年)称帝建国,国号大金,年号收国。后灭亡北宋。以后金与南宋多次交兵,南攻与北伐,均无力改变南北对峙的局面。
但是,随着蒙古的兴起,金的强国地位受到了威胁。结果,金北方尽失于蒙,南方受挫于宋,国土日蹙,国力日衰,在蒙宋夹击之下,遂至失国。
清朝大家都知道是满族人建立的:而满族是女真族的一支。明末女真势力复强,重建金国(后金)。后金为了向外扩展,割断了同明朝的臣属关系,清太宗皇太极把“女真”改为“满州”,把“金”改为“清”。除了“满”女真还有其他很多分支,其中一支就叫挹娄,生活于黑龙江北部地区,延续着女真的传统文化,至于挹娄的文字,那也应该和女真的文字属于同源了,女真文和挹娄文都属阿尔泰语系。元灭金国后,金国人民,包括女真族,被蒙古人视为汉人,几乎已经不再使用自己的文字。而此时的女真文和挹娄文已经从历史的教科书中消失了。
听了老头儿的这些介绍,林雪雁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她问了一句:“为什么挹娄会从历史中消失呢?难道挹娄文也随着消亡了吗?我认识一些文字,听了您的讲解,我觉得很象您所说的挹娄文。”
老先生认真地看了看林雪雁,然后说:“如果说你认得挹娄文,我还真是不相信,因为这个文字种类已经绝迹几百年了,至于为什么会消亡,很有可能是被其他民族同化了,不要小看这种同化,被其他民族同化程度过高,就会造成本民族文化的消亡,这也就是一些古老文明消失的重要原因。小姑娘,你说你认得那些文字,那你会写吗?你写上几个我来看看。”
林雪雁拿起书桌上的纸和笔,定下心来想了想,然后照葫芦画瓢地写上了几个字,写完回头时,发现老先生手中的茶壶在抖动,老人似乎很激动,她有些不明白这老人在兴奋些什么。
老人突然一拍桌子,力道很重,茶杯都微微地抖动了,林雪雁有些吃惊地看着老人。
“小姑娘,看上去还真象挹娄文,如果你认识这些字,那可就成了史学上的奇迹了,你是跟谁学的啊。”老先生感慨着。
“我只能理会这些字的意思,却都不会读写,现在写的这几个,道不如说是凭着心中的印象在画,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怎么学会的,根本就不记得有人教过我,不知道龙萧飞跟没跟您说过,我这里有些毛病,根本想不起来。”林雪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哦,这倒是一桩从未听说过的怪事了。”老先生有八成把握林雪雁所画出来的字是挹娄文字,但是关于她为什么会认这些字,老头儿也给不出更好的解释。
“老爹,那您看看这本书吧。”说完龙萧飞拿出那本从生物研究所带回来的《血虫经》来。
老头儿坐不住了,干脆站了起来,他颤抖着接过书,马上戴起了老花镜,还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副雪白的手套,认真地翻阅起来。
看了几页以后,老头儿放下花镜,然后对龙萧飞说:“这真是史学上的奇迹,孩子,这本书曾经在依宁市出现过,但已经消失了二十几年了,我一直想亲眼看一看这本书,据说这本书与历史上的一桩奇案有关,现在它摆在我面前,让我心情很激动,我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亲自研究这本书,这样好不好,你们把书放在我这里,有了什么发现,我会马上通知你们。”
看来探索这本书的秘密是件很繁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于是龙萧飞同意了老先生的提议。他和林雪雁站了起来,准备告辞离开了。
“姑娘,至于你所知道的挹娄文,我会再查一下古籍,有了结果我一样会通知你们的。”说完老先生起身送客了。
第80章 新的暗道出现了
回到家,林雪雁掏出钥匙正要开门,门从里面打开了,赵宇修抱着丁丁出现在门口。
“你终于肯回来了,身体还好吗?”林雪雁进屋一屁股坐进了沙发,对这个出院没几天就跑出去参加画展的老哥,林雪雁心里还是有气的。龙萧飞跟在林雪雁身后也走了进来,赵宇修连忙招呼他坐下。
“我拿了个银奖,但我觉得那副作品应该得金奖才对。”说完赵宇修放下在身上扭动着的小丁丁,丁丁立刻跑到林雪雁怀里撒起了娇。
“朱晓晓呢?”林雪雁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朱晓晓的影子。
“她说要出去一会儿,把丁丁交给我了。”赵宇修漫不经心地回答了林雪雁。
“小修,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问你。”龙萧飞眉头紧锁着,他等着赵宇修回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宇修已经猜到了龙萧飞想知道些什么,关于林雪雁奇怪的妄想症,想瞒是根本瞒不住的。
“你是从直么时候知道林雪雁的思维和平常人不太一样的?”龙萧飞问道。
“嗯……以前雪雁是个快乐单纯的女生,而且很有理想,学习也用功,根本不用什么人操心。自从父母意外去世,雪雁就变得郁郁寡欢了,不过那时候她在省美院念大学,我们也不能经常见面,所以很少了解她的事情,直到有一天表哥丁晨阳打来电话,让我赶去省城,说是雪雁得了……”赵宇修看了林雪雁一眼,在她面前还是不能很自然地把下面的话讲出来。
林雪雁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精神病,你是想说这个吧。”
赵宇修尴尬地干笑了一声,然后接着说:“是的,后来雪雁在西郊精神病院住了一年,我几乎每个月都去看她,不过她越来越好了起来,最后竟然痊愈出院了,表哥嘱咐我不要让雪雁受到刺激,所以后来她的梦游,她的妄想,她的失忆,我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不敢说出来,怕她听到了害怕,更怕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会产生什么压迫感。我问过表哥好多次,表哥只是说需要药物控制一下,免得病情发展,于是给我拿了一些药,可是雪雁要是觉得自己没有病,我让她吃药她就会怀疑的,表哥说可以把那些药放进饮料里去,家里只有我们俩,我要是不喝那饮料,那就只有雪雁喝了,而且表哥说那些药很安全,剂量也很小,会很安全的。”
“你是说……放在冰箱里的果汁?”林雪雁瞪圆了一双眼睛。
“是啊,你不是经常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