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都死了能怎样?
&esp;&esp;无论是唐娜、南宫耀、还是她的舅舅,所有人都再劝她。
&esp;&esp;她几乎能想像到,要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司徒宇现在一定会坐在沙发上,面对她的叔叔阿姨,慎重而真挚的提亲。
&esp;&esp;可七年后的现在,她回到了家乡,碰到了死去的他。
&esp;&esp;「七年。」沉芯说:「七年的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很漫长。」
&esp;&esp;梁海看着在冷风中如此纤瘦的身子,没有说话。
&esp;&esp;梁海是看着沉芯长大的,他一直都清楚沉芯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
&esp;&esp;在梁家,姓氏极为重要,这就是为什么梁小臻再如何闯祸,邵美云都会放纵她的原因。
&esp;&esp;「梁」这个字,不只是姓氏,代表了一个人的身分。
&esp;&esp;邵美云不可能像他那样,待沉芯如亲生女儿,她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找她。
&esp;&esp;即便梁海想在一旁帮助她,沉芯不会接受,也不能接受。因为她不是梁家人。
&esp;&esp;这一切的一切,沉芯从未心生怨懟,因此让梁海对他的愧疚感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esp;&esp;可现在,她有求于他。
&esp;&esp;确实,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知道司徒宇已经死的事实,却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esp;&esp;她被瞒了七年,她也应该知晓了。
&esp;&esp;此时此刻,梁海也不需再多说什么。
&esp;&esp;「我知道了,你先好好睡一觉,等有消息后,我让小川打电话给你。」
&esp;&esp;「谢谢。」
&esp;&esp;「没事,你不需要跟我客气。」
&esp;&esp;
&esp;&esp;随着漫长的半个月过去,沉芯才盼到白川的电话。梁海透过人脉帮她找出司徒宇的亲生母亲和当初杀害司徒宇的人。也透过梁海他现在的权力,法院愿意重现当初宣判的场景。可前提是得让白川全程陪同,且从头到尾,她都得经过法警的同意才能和他说话,这或许是明智的规定,因为沉芯现在不能确定自己的情绪状态是如何,她也深怕会在那样的场合失态,给梁海他们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esp;&esp;电话的最后,白川补充道:『你住宅区的七楼三号房,是司徒宇生前买下来的房子。』
&esp;&esp;『他生母人也在台北,电话跟就职地址我都寄到你的信箱里了。司徒宇的生父在五年前因为大肠癌过世,他的母亲后来去了国外工作,最近要结婚了才回台湾。
&esp;&esp;『我把我所有找到关于司徒宇留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要不要拆开是你的决定。』
&esp;&esp;『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esp;&esp;打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沉芯一直模模糊糊地有一种直觉。
&esp;&esp;一种矛盾感。
&esp;&esp;一直以来司徒宇的行径都很矛盾,一方面对她极为坦承、另一方面又不愿意随便承诺。她下意识地认为,司徒宇本身就这样的人,而她也喜欢他,所以即便这些都有些不合乎情理,也无关紧要。
&esp;&esp;她知道,司徒宇并不希望沉芯去问一些关于「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并非是因为她在他的心中不重要,而是因为他再也无法给予她更多承诺。
&esp;&esp;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妻、那个未明确交代的工作,全都是司徒宇的谎言。
&esp;&esp;看完信箱里的信件,沉芯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子,窗外开始飘起了细雨。
&esp;&esp;沉芯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头的街景。
&esp;&esp;雨还在下,气温凉爽,一洗前段时间的阴霾,夜空中星斗一片。
&esp;&esp;没一会儿,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玛莉走进来,沉芯听到声音,但是没有抬起头。
&esp;&esp;玛莉一进客厅,就感受到一股寒冷的空调。她来到书房正中央,看着角落的一幅画,静默了。
&esp;&esp;玛莉走到沉芯背后驻足。
&esp;&esp;沉芯没有回过头,对后头的人说:「唐娜给你的钥匙?」
&esp;&esp;「你也太聪明了。」玛莉故作惊讶地看着沉芯,见对方在昏暗地灯光下仍旧苍白的面容,玛莉皱着眉:「你怎么突然瘦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