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原来都不知道该跟谁诉说,现在好啦,有了你这个妹妹,我也不是那么孤单了。”君远洲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
“你往后若是再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呀,我愿意做你的听众。”寄语一贯不太会安慰人。
“嗯呐。”
芸芸众生各有各的苦。幸好现在她有师父,寄语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
回到宫中,寄语突发奇想,想去看看君逸然在干什么。
君逸然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她悄悄趴在门边上伸头往里张望。君逸然此时站在书架前好像在寻找什么书,余光瞥见了正小心翼翼探头试图不让自己发现她的小家伙,自然飘散着的秀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偏向一侧,一双大眼睛在顾盼之间闪着灵动的光,整个人显得分外狡黠可爱。
“回来了?”君逸然继续盯着书架上的书,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还是被发现了…叶寄语怏怏地站出来,“师父好。”垂着头。
“吃过饭了吗?”君逸然问。
“还没…”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为什么不吃饭?”君逸然依旧装作若无其事。
“没胃口…”她确实没胃口,天气热再加上考试累的,还有…生气。
君逸然总算是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放到了桌上,然后坐下,摆了摆手让寄语过来。
寄语撅着嘴走过去,不看他。
“让我猜猜,小丫头为什么没胃口?是不是闹脾气闹的?”这话活像对三岁小孩说的。
“哼。”寄语偏头,不答。
“那好吧。”君逸然做惋惜状,“你没胃口那我就自己去吃了,今天餐厅有冰镇杏仁露和油炸冰淇凌,某小孩儿都吃不到喽。”说着便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哼。”想用好吃的俘虏她,没门!寄语继续不理他。
他们二人就像是在比赛谁的年纪更小一些。
“好啦,去吃饭啦,不吃饭晚上胃口该难受了。”君逸然首先败下阵。
“你都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寄语终于委屈巴巴地爆发出来。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这还用问吗,以我们家丫头的能力对付这种小考试还不是绰绰有余。”君逸然说着用大手狠狠地揉了一把寄语的头发。
他对她,永远都保持着无条件的信任。
考试成绩下来了,叶寄语不出意外的高分通过了考试。谁能想,如此成绩的考生竟然会在出成绩的前几天日夜祈祷,这个本是对她的水平做出公允度量的分数竟会让她欣喜若狂。若是搁在五年前,她会一笑置之。可五年的时间,早已沧海桑田。这是从她升入高级班后的几度春秋以来,第一次取得像样的成就,既是对她自身能力的重新认证,也是对别人口中的废物称谓的有力反驳。寄语终于找回了一点点自信,她怎能不激动!
整整一天,寄语都处在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下。这种感觉,可能并不完全恰当,但是确实很像一个死囚已经视死如归地走上刑场却在屠刀落下的前一秒被赦免时的心情。
叶寄语她很清楚这种状态不对,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绝非仅限于此,她很清楚她仍然任重而道远。冷静、稳重、踏实、不要浮躁,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
“叶姑娘,陛下让我转交给你一本书!”程成似是方从君逸然处过来。
一本《孙子兵法》。寄语想起这正是那天君逸然从书架上拿下来的那本书。
她又没要去打仗,为何给她看这个?
她随意地翻了翻,发现其中的一页被折了个角。寄语把目光定格在这一页上,其中有一道用铅笔勾画过的句子:
“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寄语合上书本笑了。这世间,知她者,惟师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