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谢安生身上的白邵南眼底慢慢的涌上了一抹疯狂的色彩,他的眸色偏浅,眼睛细长,牢牢的盯着谢安生的目光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谢安生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要在自己的脖子上。
白邵南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的指间慢慢的蹭着谢安生的胸口,谢安生一怒,伸出拳头就对着白邵南来了一拳。
谢安生全身软绵绵的,自然没有多大力气,打在脸上就跟猫爪子挠似的,挠的白邵南抓心挠肺似得痒。
啪!
谢安生的脸上下一刻就出现了个手掌印,他被抽的脑袋嗡嗡的响,还没清醒过来,白邵南的下一巴掌就又往他脸上招呼了。
啪!啪!啪!
白邵南越抽越兴奋,眼底的疯狂之色越来越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安生的脸已经肿的老高,嘴角边上流出了血迹,眼神恍惚,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
“谢安生!谢安生!”白邵南愣住了,看着奄奄一息的谢安生,他突然有些心疼起来。
白邵南并没有再对谢安生做什么,给他擦了药之后,把谢安生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他脸上的红肿掩盖了以前那张清秀的脸,厚重的睫毛又遮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现在的他的相貌,根本比不上白邵南初见他时的十分之一,甚至因为那张肿成猪头的脸,看起啦还有点恐怖。
但是莫名的白邵南就是想笑。
他想起了当初他还是个混混头子的时候。
说是混混头子,其实也不过是个头发染黄,穿着在别人看来几块破布拼起来的自以为很潮的褂子,嘴里还歪歪斜斜的叼着一根烟,走路从来不走指路的小流氓。
那时的自己,哪懂什么肖家,什么地下堂口。
有钱了往游戏厅泡一下午,没钱了就去小学门口弄点钱。
然后,那个时候他遇到了谢安生。
那时候的谢安生瘦瘦小小的,像颗没营养的豆芽菜,初中生的他,看起来跟小学生差不多。
那天,白邵南正好没钱,就把主意打到了谢安生头上。按往常套路,只要他往那些比他矮上一个半头的小豆丁面前一站,那些小屁孩们早就眼泪巴巴的往上交钱了,都不用他开口。
只不过眼前这个小屁孩似乎不那么懂味,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白邵南还以为他是个傻子,就伸手推了他一把,“小子,有钱没?”
然后谢安生就抬起了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时候的谢安生死了爹还没两年,老妈经常被人找上门来闹,小小年纪的他也是经历过事儿的人,那气势,还是头一次把在小学门口横行霸道的白邵南给唬住了。
白邵南心想,这孩子有潜力啊!说话这么有江湖气息。不过就当他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谢安生这员大将收入麾下的时候,谢安生冷不丁的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小指甲刀,对着他的大腿肉就是那么一下。
指甲刀钝的很,却把白邵南隔着牛仔裤的大腿划破皮了,可想而知,这小家伙下手有多狠了。
接着在白邵南抱着大腿嗷嗷直叫的时候,谢安生给一溜烟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等白邵南回过神来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白邵南可气狠了,没想到英明一世的他居然被个小屁孩给摆了一道,简直不能更丢脸了!
其实他也没想在谢安生身上报多大仇,仅仅是在谢安生书包里扔青蛙,在自行车座上黏口香糖,戳破他的轮胎……而已。
他发誓,他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就是在谢安生上厕所的时候开了水闸,冲了他一屁股的水。
但是,谢安生这个小肚鸡肠家伙记恨了他整整十一年。本来他和谢安生算得上是初中校友,只不过那时候谢安生刚进初一,而那是初三的他初三刚好辍学了。说起来,他们认识的时间还要比赵安要早那么一丢丢,可是就因为这件事,谢安生和他成了仇家,然后理所当然的结交了赵安。
真是可惜啊,如果当初的他成熟那么一点点,说不定现在谢安生就是他的人了,他可不会像赵安那么蠢,平白的把这么利的刀给扔了。
“你这样子真让我心疼啊,乖一点不好吗?”白邵南像情人一样温柔的在谢安生耳边呢喃。
没过多久,白邵南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等楼下传来咔嗒一声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谢安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垂在身体两边的手掌骤然握紧。
白邵南,我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叫你百倍奉还!
他默默地坐起身,身上已经被换过一件衣服了,还是同样的白色棉质衣服,空荡荡的从下面透着风,这栋别墅不知是什么原因,即使是夏天也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那碗放在床边的粥已经差不多冷了,谢安生面无表情端起它,一口气全灌进嘴里。因为吃得过猛,放下碗之后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只有尽力恢复力气,他才有有能力逃出去。
喝完粥之后,谢安生慢慢的下了床。虽然被打了肌肉松弛剂,但是该有的行动能力他还是有的。他在别墅四周走了一遍,大门是厚重的精铁门,严丝合缝的与墙壁连在一起,需要密码钥匙指纹三重解锁才能开门。
谢安生断了从这里出去的念头,又找了找,发现除了自己所处的房间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的,白邵南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有帮助的工具。并且四周的窗户都安上了黑色的窗帘,谢安生试着把它拉开,却发现外面仍然是一片黑暗。
看来是晚上了,谢安生想,这个时候肖末谦应该发现自己留给他的戒指和银行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