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低头去看怀里人的表情,只看见一双紧闭的眼睛,身下的人正安然的享受着一切,脸上是幼儿般纯真姿态。
“冉行暄没死,还活着呢,他的胳膊废了,庆幸的是捡回了一条命。”
“你爸妈我也安顿好了,他们过几天会来看你。”
沈清白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始终没有等到身下人的回应,他放下手里的梳子,将人往怀里拉了拉,仰躺在床上,“再陪叔叔睡一会儿吧,睡醒带你出去散步。”
沈闲被愣愣的拽进怀里,突如其来的束缚感让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床上的人不让,沈闲就开始乱发脾气,一来二去,沈闲亮着一双小兽一样的眸子,咬上了面前人的胳膊。
沈清白抚摸他的头发,跟他道歉,“对不起,是叔叔太用力了。”
头顶的触感让沈闲觉得舒服,他抬头看向男人的眸子,发现他的眸子里满是悲伤,只是他看不懂。
长时间的溺水给他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让他变成了一个傻子。
一个傻子怎么能读懂别人眼里的情绪呢。
这场单方面的僵持持续了五分钟,直到觉得自己的牙有些酸了,沈闲这才松开自己的嘴巴,乖乖的躺在沈清白的身边,在沉寂的病房中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下午的阳光拉的很长,沈闲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沈清白的身影,病床边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沈闲不自觉盯着他的脸瞧,看的入迷。
他扫视着男人的脸,缓缓看向男人的胸口,白色的衬衫底下隐约有一些红色的印记,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的面色苍白,周身阴郁,看向他的眸子里盈满了悲伤,沈闲愣了愣的看了他半晌,自身后的枕头下面拿出自己珍藏的水彩笔,俯身上前,对着男人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转而在男人的唇瓣上下笔,将男人苍白的唇色涂成了红色。
傻子的手不稳,描唇时的红色线条,总是突兀的跑出唇外,但傻子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安静的画,画完了自己捏着男人的唇瓣嘿嘿的笑。
胸口的传来熟悉的疼痛,冉行暄不知道痛的究竟是生理还是心理。
冉行暄走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了在窗边吸烟的沈清白。
两个人见面后格外平静,面前的男人比他想象的要沧桑的多,不过三个月没见,沈清白看上去老了好多岁。
“我会去找他。”
沈清白看着自己的这个情敌,望着情敌嘴上可笑的红色唇彩,神色冷淡的掐灭了自己手里的烟,“随便你。”
他管不了冉行暄,他想要去哪里,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他心里仅有的一点注意力都在病床上的那个人身上,只要他能好就算是让他死也没关系。
他想到这里猛然一笑,就算是好不了也没关系,他养的了一辈子。
冉行暄临走时对他说:
“我马上会出国,照顾好他。”
沈清白没有回答,却在心里不满,即便是不用他说他也会做的很好,旁边的窗户被打开,沈清白迎风站在窗口,让风吹散他身上的烟味。
几分钟后他闻闻自己的袖子暗暗皱眉,不应该抽烟的,回房间的时间往后拖了几分钟,等到沈清白进屋的时候身上的味道已经没有了。
床上的人正盯着床头的柜子出神,沈清白上前抱住他的头将青年的目光转向自己。
“带你出去逛逛。”
青年愣神看他,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乖乖的服从男人的动作,将自己的脚伸过去让男人给自己穿鞋。
“再过段时间我带你回去。”
“最近有没有想吃芒果蛋糕,让张妈做给你吃。”
“之前不是很喜欢吃芒果蛋糕吗?等回家的时候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管家想给你收拾屋子,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想要跟叔叔睡,回去以后跟叔叔一个房间好不好。”
沈闲听见身边的男人絮絮叨叨不觉得心烦,他不回答,只是迷茫的看着男人,看着周围的花草。
突然有什么东西覆上了他的肩膀,沈闲下意识抬头,却看见男人窝在他的肩膀上双眼通红,“你跟叔叔说句话。”
沈闲伸手揪住他的头发。
“啊。。。。哈哈。”
男人神色一怔,继而搂紧了他的肩膀,“回家吧,叔叔带你回家。”
这个决定做的突然,但是沈闲还是被接回了沈家。
沈清白为他请了专门的医生为他定期检查,做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