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老师也愣了一下:“你是哪位?”
杜绍言有些语无伦次:“我是和他同居的人,不管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只想他接电话,我有话要对他直接说,麻烦你把手机给他……”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男人客客气气地说:“他不在我这里,他辞职了。”
杜绍言以为自己听错了:“辞职了?”
“他说有些私事,”男人反问:“你和他一起住,难道你不知道?”
“他怎么会辞职!”
男人被他激烈的语气冲得停了片刻,冷淡地答道:“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杜绍言生怕断了这唯一的线索,他想也不想地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口气太冲了,请您不要介意。”
男人停顿了一会:“算了,你还是个孩子,看来常生平时真的太溺爱你。”
杜绍言顾不得他口气里的奚落:“抱歉我语气不好,请问他为什么会辞职,拜托您告诉我。”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他几个月前和我提这件事,后来我聘请了新人交接工作,之后他正式离职,”游老师接着说:“他和我是同事关系,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在我这里?”
杜绍言感到自己陷入了误区,游老师又说:“他怎么了?难道不见了?”
“我……找不到他。”
“那天我和他吃饭时他情绪不太好,准确说他这几个月一直心事重重,”游老师想了一下:“对了,他和我提过一下,说你到成年的年纪就不再照顾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杜绍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全都不知道。”
男人安慰道:“你先别急,我想常生可能有什么事,或许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我手头还有事,先不说了,如果他联系我我会通知你。”
“……谢谢老师。”杜绍言挂上电话,他只觉得心底的预感愈加强烈。
他感到,常生离开了他,不会再回来。
他们就此分开,再无缘分。
为什么。
杜绍言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茫然地望着同居了两年多的房子,这里处处都有他的痕迹,和他亲密的痕迹。
他在厨房里做饭,他乐呵呵地跑进去:
他在水池边洗碗,他从背后抱着他,在他后颈处蹭来蹭去。
他趴在桌上疲惫地睡在臂弯里,他摸着他的头发:
他被玻璃扎伤了在洗手间里冲着伤口,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
他到他的房间劝他回家,他抱着他说:
阳台外绽放着烟火,他对他认真地说:
黑暗中肌肤的温暖肢体的热度经久不息,他深入他的身体,互相表达着内心最激烈的情感……
杜绍言仿佛看到无数个自己和常生在这间房子里,过着平淡的幸福的生活,他伸出手试图抓住,却是一空。
那些画面烟消云散。
天似乎黑下去,又亮起来,他忘了时间是怎样过去的,也忘了饥饿,他呆呆地坐在餐桌边等待着。却不知道在等什么。
玫瑰花似乎已经枯萎了,它们颜色明亮神态憔悴。
这时他突然听到敲门声,他愣了一瞬,慢慢转头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