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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血有肉有套娃（第1页）

“吾曾经见过你……”龙影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一些笑声，他听不真切。“跟如今好不相同，当时可是直接就跑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李止杉嘴角一抽，道：“与其被止茫逼得影都要散了，攀着我的身体出去不好吗？”

“牙尖嘴利。”龙影勒住李止杉的腰身，道：“吾肉身，可是属兽类。”龙影打量着他，却未捕捉到半分虚情。

李止杉突然感觉嘴里有什么异物，吐出来，一颗小牙，他惊呼一声：“不是啊？你这么狠，牙尖点怎么了犯得着拔了吗？！”

“始龀孩童之躯。”龙影好像翻了个白眼般，它似是想到了什么，道：“龙身养龙识，汝一副躯壳，若是排异，必会痛苦一生。”这对龙影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或许他可以趁李止杉意识虚弱时，夺取他的身体。

“我若等你被止茫炼化，才是真正的痛苦一生。”小男孩的眼睛里该有的是一片热忱，龙影不自觉的望向他，可收获的却只是一潭死水。

在踏入龙影结界地那一刻，龙影便能探寻他的记忆，或许眼前男孩真的是一腔报仇之心，才能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趋于平静。龙影忽地如泡沫消散，在李止杉伸手的那一刻，爬上他的手腕。

他知道它同意了，李止杉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利刃，划破自己的手臂，以血润刀身，默念一气，一点点割下那真龙的皮肉，含在口中，再割下自己身上相应的皮肉喂龙身，咽下去。他一点点吸干了龙的血，消融了他自己的血脉。挑了足够的骨头，塑形成他所需要的，塞进自己的皮肉之下，龙影只是看着他，疼痛是双向的，可惜龙影意识在龙外。

血腥味充斥着他整个鼻腔。

它有点讶异，眼前的男孩似乎真的感受不到痛。到一切基本归位时，龙影幻化成一个人，出现在李止杉面前。

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会动的人体拼装模特，一只眼睛在嘴巴，另一只眼睛倒挂，嘴巴长在手掌心，开开合合，却也一直在变换，手的位置变成脚，脚的位置变成手一类的。

李止杉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皮，道：“都这样了，你还给我搞艺术就是爆炸？”忽然，他感觉动弹不得。

只见手上的嘴巴里吐出一截“舌头”——像是蠕动的蚕蛹，缓慢褪去外皮后，是一双眼睛，祖母绿的眼瞳里偶尔掠过金光，连带着眼部周围的皮肤，被金属外壳包裹。眼睛闭上后，原本应该是眼皮的部分竟是上下两半略微分开的嘴唇，说的什么听不真切，似乎有关对世界本源的看法？世界是什么？

李止杉没有探寻这种哲学问题的想法，可若不回答声音便不停，永远无法动弹。他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

“有血，有肉，有套娃。”

手套嘴巴套眼睛套嘴巴，他感觉自己还挺幽默的。

只见下一秒那还粘着恶心液体的眼睛一只飞进了他的喉咙，一只冲进了他的眼睛。他只感觉剧痛难忍，却也隐秘地感觉到幸运。

“吾名为涉毗。”

声音是从他的喉咙中诞生的。

涉毗认为这个男孩很绝望，年幼丧母，同时被“生父”控制得遍体鳞伤，激不起任何波澜的眼睛应该是来源于此。当他和李止杉互换血肉时，他能清晰看见男孩白皙皮肤上的片片瘢痕，肉翻涌出来，倍感恶心。

然而他看见了，在他试探性地攀附上男孩的手臂时，他感受到了一种炽热的，甚至说是狂喜的感情，他能看见男孩的欲望，对力量的渴望，不是源于复仇，而是男孩的天性。

李止杉和止茫确实是一脉相承，或许李止杉自己也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