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姐!”楚黛又羞又急,小脸红得不像话。
孟羽宁本想同她说些私房话,问问皇帝待她好不好。
见她面颊醺然,眼中横波,登时心如明镜。
“罢了。”孟羽宁知她性子羞赧,含笑摇头,没多问一句。
她打开食盒,将几样菜肴取出来,摆在卷足榻几上。
将银箸递给楚黛,笑道:“给你看样东西。”
楚黛手腕轻抬,按彼此口味布菜,目光追着她身影望一眼。
只见孟羽宁走到博古架旁,取下一方锦盒,打开盒盖取出一沓信封,又将锦盒放回原处。
看起来,保存得颇为用心。
待她走到近前,楚黛接过她递来的信封,含笑打趣:“这些是什么?莫不是宁姐姐那情郎所赠?”
孟羽宁笑了笑,不置可否,拿起银箸盼她一眼:“打开看看。”
听她如此说,楚黛便也不客气,当即取出几份信笺,一一展开,摊放在身侧便榻上。
原来是几份诗笺。
诗笺上的字迹,鸾翔凤翥,文采斐然,让人眼前一亮。
看落款,是连续的几日,应是每日做得一首。
“这上头的笔迹,可不像是宁姐姐的。”楚黛目光掠过纸笺,含笑望向正优雅用膳的孟羽宁。
孟羽宁将口中笋丝咽下,微微颔首:“那是袁松的笔迹。”
袁松?楚黛又望一眼那诗笺,很难把上面亮眼的字迹与袁松联系在一起。
“漪漪以为,他文采如何?”孟羽宁大方点评,“我觉得,比他琴艺好上三分。”
宁姐姐与袁公子竟有此缘分?
蓦地,楚黛脑中浮现出,他二人在水榭中相谈甚欢的情形。
眸中惊愕溶散开,化作浅笑漾在眼波。
“从未听宁姐姐夸赞过哪位郎君。”楚黛含笑收起信笺,递还给孟羽宁,“袁公子高才硕学,与宁姐姐倒是志趣相投。”
想到什么,她又忍不住问:“袁公子可有同宁姐姐说什么?袁家何时来提亲?”
“早着呢,他哪里及得上陛下有魄力。”孟羽宁笑眼盈盈扫过她手臂,意有所指。
楚黛心尖倏而一颤。
什么魄力,那坏胚子分明是精力太过旺盛,惯会缠磨人。
她赧然垂首,捏起银箸,却迟迟未有动作。
“想必宁姐姐好事将近。”楚黛抬眸望她,轻叹一声,“如此一来,我便不好拉着宁姐姐一道往江南去了。”
“去江南?”孟羽宁惊诧不已。
楚黛放下银箸,娓娓道来。
将她要与爹娘回江南的事说了,又细细解释她与宋云琅的约定。
孟羽宁听着瞠目结舌。
好半晌,才开口叹道:“陛下当真宠你!”
“若女子真能科考入仕,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孟羽宁望着姿仪楚楚,看似弱不禁风的楚黛,眼底生出几分佩服。
漪漪能让陛下为她破例,已是难得。
更难得的是,她已身负皇后的名分,本可以坐享荣华,却不忘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