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十八年,四月七日,夜。
井陉赵军大营。
李牧主帐。
一案几旁,李牧正跪坐在旁。
他皱眉地看着手中的文书。
在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披甲的将军。
左边的人,圆脸,目光冷峻。
右边的人,瘦脸,目光温和。
这两人,都沉默不说话。
李牧反复看着手中文书几遍,长叹一声——
“唉。。。。。。”
转瞬之间。
瘦脸男子微转头,望向李牧,问:“武安君为何看了大王来信,而一筹莫展?”
李牧沉默一霎,方答:“大王来信,欲让吾明日酉时回邯郸,说先王有遗留文书要交与吾,且事关赵国存亡,吾不得不去。”
瘦脸男子蹙额:“明日酉时?”
“大王之意,便是给吾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吾做好布防。”李牧出言解释。
瘦脸男子一怔。
“这个关键时刻,大王要调武安君回邯郸,岂不是胡闹吗?”胖脸男子不满地说道。
李牧出声:“魏光,慎言!”
胖脸男子即魏光,听得李牧此话,便一声不吭,只是神色间仍旧不服气。
李牧看向手里的文书,沉思片刻,心中起疑。
先王文书交与吾,且事关赵国存亡,为何先王犹在世时,未曾与吾提及过半句?
就在这时。
瘦脸男子开口道:“武安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李牧神色一愕。
随即,便陷入了思索,面露犹豫。
魏光也附和点头:“秦军就在吾等前面,若是武安君离去消息泄露,而这王翦率领大军又突袭我赵军,为之奈何?”
李牧心中一动,再无迟疑,目露坚定之色:“为赵国计,吾李牧只能违抗大王旨意了。”
然而。
李牧才作如此决心。
主帐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声音。
未几。
“报——”
帐外传来传令兵急促的声音。
“进——”李牧沉声道。
一忽儿。
一名披甲赵国士兵,连忙趋步至李牧案几前,单膝跪地,低着头,双手呈上一份用细绳绑着的竹简,竹简外面套着一层圆柱形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