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墨琮知道黛玉绝不会放弃,只得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上面盖着火漆,“姐姐,交给姐夫,就说交给‘他’,姐夫会告诉你那人是谁。”
“他也知道?”见墨琮点点头,黛玉冷笑了两声,“好、好、好……”才止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姐姐别怪姐夫,这件事他不能说出口。至于为什么,你问过他就明白了。”
水溶事暂时先放在一边,黛玉又问,“你既然说那人不知道,那他反对你结婚生子,所以你才要如此?”
“不,他希望我能结婚生子。”
“那,你……为何?”
“如果有一天,姐夫为了孩子要去抱另一个人,姐姐要如何?”
黛玉看着墨琮,她不想去想这种令人难过事情,但贾敏生她时非常晚,所以她确想过,这最糟糕结果。
“和离。”
没有一点迟疑答案,毫不犹豫说出,好像已经想了无数遍。墨琮笑了,所以说他们是姐弟,这样相似。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在墨琮面前,黛玉不需要掩饰,他们是双胞胎姐弟,彼此不用有秘密,也不需要更多解释。
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容忍对方背叛,将心比心,也不可能在眼里身边再放下另一个人。如果是不爱,可以大度接受一切,可以没有任何罪恶感左拥右抱,然而若是真心爱着,绝不会有人可以忍受这样不纯粹感情,宁可和离,斩钉截铁斩断情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林墨琮很骄傲,林黛玉也很骄傲,他们自尊心令得他们能够不计后果做出那种壮烈事。但是和黛玉不一样,横在墨琮面前是林家香火传承,是亲情和爱情抉择。
最后,墨琮选择了自私。他怕这次若是不自私,会后悔一辈子。
死过一次人,总是很珍惜每一分钟,墨琮不想死时候带着深深遗憾和愧疚,人生,从来不能重来。
“我想我明白你意思了。我只想问一句,如果,你妻子没有那样隐疾,你还会做出同样选择吗?”
墨琮沉默了一会儿,“不会。这件事,我会告诉爹娘,但是,会隐瞒她一辈子。”
黛玉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没人可以做到不伤害任何一个人,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快乐。只有这一点,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当那封信通过水溶手传到水淳手中之时,水淳正在叹息。
在此半月之前,边疆大军大胜而归,戚顾二人因其表现出色,缕缕战功,特来京城受赏。与他们一起前来还有战败使者以及他们公主,递上投降书,并且献上了他们家最尊贵公主,以求两和平。
本来这事也平常,接受就是,但不知是为何,君王收下了投降书,却把那位公主丢在了一边。这位公主群臣都曾见到,外夷女子不像天朝女子那样不得见外男,所以大军回归之时大家都见了一面,果然是色天香,更有异风情,而对方又明确表示,对于这次联姻十分有诚意,群臣无法猜测皇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理由。
就在臣子们劝诫皇帝以家为重之时,反对声音冒了出来,基本上全是年轻一派。
一个说,外夷女子,更是战败女子,如何配得上天子?区区番外之君,想成为天子丈人就能成为天子丈人,恐怕天朝也要给人小看了去。
又一个说,之安宁,全看力如何,家强大则外夷顺服不敢侵,以为令天子娶了别女子就算是天下太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再有人开口,皇室血统尊贵,如何能让一个战败女子进入天子后宫?若是此女子心怀不轨如何?若是此女子乃是外夷用心险恶为祸我天朝殃我天朝之民而来褒姒妲己之流又该如何?更不提,将来皇子中掺入外夷血统。
…………
这些年轻一辈都是曾经在‘舟’辩论会上崭露头角,口齿之伶俐,语言之精练,哪是老臣能招架?于是当今圣上深以为他们所言极为有理,可怜那公主见了天子一面便为他容貌、气度、地位所折服,原本是高高兴兴等着进宫,现在却连宫门都不允许踏进一步就要哀哀凄凄回家,心中惆怅,身形消瘦,更添楚楚可怜之相,然而,天子全不为所动,天下皆赞服他品性高贵、为家着想。
事实上,水淳其实没做什么,只是派人在‘舟’说了几句话,比如:外夷献上其公主,恐怕有诈,是为祸乱我天朝。再比如,他想要嫁女儿,堂堂天子就必须要接受,可怜天朝战胜还要给战败制约……果然舆论倒向,群臣激愤,他要是要了这外夷女子就是看重美色不以家为重,就算不上一个好皇帝,史册上就要留下染色一笔。
当然,水淳不是因为这个而叹息,他早知道自己计划会成功,他只是忍不住想念某个人了。尤其便衣到达‘舟’时候,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更是相思入骨。他和墨琮从来没有这么长没见过面,整整三个月,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都不知道是煎熬了多少个世纪了,然而墨琮要读书,不愿来见他,水淳又十分信任他,就算很想见一面,也绝不会违背墨琮意思去打搅。
没有某人在眼前日子,过简直是闹心,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