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杰见她如此紧张的样子,也知道是吓到她了,忙说,“不去不去,我就是说说而已。”
但是吴勇杰心里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
试想,如果,世界上根本没有更先进的设备和地球物理探测机械,难道说地下冰川就只能成为横在人类面前的不可解决的难题吗?
不,不会的。
毛主席说,“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以前都是拿着镰刀斧头在拼,也拼下了国之重器。
现在只是缺一点设备而已,居然就要放弃工程?
这像话吗?
不能放弃!
这是吴勇杰心里最坚定的想法。
这时候的凌峰西其实也正在说这四个字,“不能放弃。”他看着阿雅拉微微低下去的眼眸,说,“我不会放弃西天山隧道建设工程,你也不能放弃学医。工程不停,医疗室不会走,你有空还是要下山跟着方医生好好学习的。”
阿雅拉似乎被震惊到了,抬起头看着他,“可是,没有办法了吧?工程无法进行下去。但是,如果你说不放弃,我就觉得,还是有希望,只是,只是,你要怎么做到呢?”
凌峰西说,“我会继续申请这个项目,目前申请不下来,是在合法性理由方面的缺失,毕竟是特殊的勘测。”
阿雅拉其实听不太懂了,但她觉得只要是凌峰西说不放弃,那么西天山的隧道建设工程就是会继续。
当天晚上,万物俱寂。
西天山难得有这样无风无雪的夜晚,莹白的大地在月光中,一切都有了青色的暗影,凌峰西站在帐前的雪地上,极目远瞭。
但山的那边还是山,雪的苍茫尽头还是雪。
这好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地球的其他地方有巨大的区别,这个地方仿佛不属于地球。
他在这雪中很渺小,渺小到像这山中的一棵小树,一根小草,一根撑着帐篷的烂木头杆子。
阿雅拉从帐子里拿了一个羊皮袄过来,给他披上。
她没有劝他回到温暖的帐篷里,她只是陪着他站在月光下。
二人都抬头看向山的更高处。
直到身后传出哈纳提的咒骂声,“死女人,半夜不睡觉乱跑,也不知道给炉子里添些火,冷死了!”
哈纳提裹着一床厚毯子出来找阿雅拉,恰好看到驻立在月光下的两人,骂声顿时停了,继而脸上露出阴郁,他回到了帐子里,隔了一会又出来,发现阿雅拉已经不在帐前,凌峰西还在,哈纳提走到他的面前,说,“凌书记,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阿雅拉,是我的女人。”
凌峰西低下头点了一支烟,吸了口,才说,“哈纳提,阿雅拉是个好女人,她的心里,你最重。但是你是个好男人吗?难道西天山,只能出混子?”
混子,也就是形容一个人,是“二杆子”,是“愣头青”。
是没有脑子四肢发达性情冲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