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祚到了毕懋康府上,果然见酒席已经摆上,就等着他开席了。
毕懋康躬身行礼,说道:“沈大人光临寒舍,下官不甚惶恐!”
沈光祚:“贤弟客气了,既然在家里,那就兄弟相称吧!”
毕懋康是个实在人,当即也不客气,让座之后,就拿出李延庚留下的图样,给沈光祚看。
沈光祚可不像毕懋康那样能看得懂,于是说道:“贤弟有话请讲,愚兄可是看不懂这个啊!只是觉得,好像是一把火铳!”
毕懋康笑道:“正是如此!而且,这种火铳,击发迅速,不惧风雨,可谓军国神器!”
沈光祚知道老毕常年沉迷于这个,就问道:“那就是贤弟已经搞出来了?”
毕懋康讪讪笑道:“还没有,因为缺少精钢,所以想请沈大人帮忙。”
沈光祚说道:“老毕,咱能不能边吃边说,这儿肚子都饿了!”
毕懋康这才注意到,他光顾着说话,却忘了请客人吃饭!
两人对饮一杯,毕懋康说道:“说来惭愧,毕某于火器一道淫浸多年,今日却被一个臭小子碾压,真是后生可畏啊!”
毕懋康把李延庚来访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番,沈光祚这才知道,毕懋康这是张嘴跟自己要地。
不仅要地,还要人,要钱!
除了不要技术,这个老毕什么都要。
沈光祚喝了一杯酒,说道:“如今国事日沉,钱粮紧缺,就是土地也都在皇族官僚手里,这事不好办啊!”
毕懋康笑道:“工坊用地,不用良田,只是海边荒地即可。
至于钱粮,确实难为。
不过,那小子是商人,可否与其商量,用土地代替钱粮?”
沈光祚顿时明白,毕懋康这是想赖账!
沈光祚:“如今百姓流离失所,逃荒避难者不知凡几,海边的荒地倒是多得很。
但这些荒地并不是无主之地,而是被撂荒了。
土地荒在那里没人管,但只要有人去占,地主肯定就会跑出来阻止,这个也行不通!”
毕懋康急了,这是什么都不给啊!
于是说道:“如今国事维艰,只能依靠强大的火器,才能遏制鞑子犯境寇边,还是沈大人为国为民,帮下官这一次!”
沈光祚说道:“并非老夫无视大明安危,而是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党派纷争,你我能在山东安心做事,已经很是难得了。
如果工坊建设一事,牵扯到那些牛鬼蛇神,你我自身难保啊!”
毕懋康:“话虽如此说,但这件事对你我也是很有裨益的。
那小子要钱要地,要人要粮,就是要先建炼制精钢的工坊,有了精钢,就会制作自生火铳。
而这两样东西,对你我而言,则是盖世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