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亲说话一样。
“甩不开呀!我本也不想再去搭理过去生意道上的朋友。人家亲自从台湾赶过来,不拿点真东西回去,哪会虚了此行?人来真了,不陪不行,明天一定得去。”唐懂有些无奈。
“要么让罗爷将东西送过来。您看这样不行吗?”秘书仍然想劝唐懂。
“欣琪,有时古懂生意上的买卖,不是全能摆上市场的,只能黑市交易。罗爷的货也不完全在他手上,我不到场,他不敢拿。因此不得不亲自去一躺。”唐懂温和地解释。
在罗爷家的唐明哲也在接电话,顾秀敏打过来的。
“唐大哥。”对方亲切地称呼他。
“秀敏姑娘,是你呀!”唐明哲假装惊异。
“……”对方一时卡了音,没有说话。
“秀敏姑娘,你找我有事吗?”唐明哲主动询问着对方。
“嗯!唐大哥。没有什么别的大事,闷了两日,想找你聊聊。”
唐明哲听出对方语气激动。顾秀敏还真的对他动了真情,才过两日人家就电话找上门了。唐明哲细细斟酌着如何应对,由于顾秀敏父亲是个盗墓贼的缘故,该不该与她继续来往,却要慎重。对于感情的事,唐明哲小姑娘样,似乎从来就是被动的。也可能他在峨眉山的这两年,一心练武,接触的女孩很少,青春的躁动暗藏在心底,总还认为不够年龄,再还一件是没有独立的经济,多少蒙上了一层自卑的阴影。
两人聊不到四五句,电话中传来一粗嗓子男声:“敏敏,你在给谁通电话?”
随后是顾秀敏的声音:“爸,我是在给兰兰打电话。——喂!兰兰,我爸找我,我挂电话了。”
话音未落,电话哑了,只有一连串“哆,哆。”的声音。唐明哲半天握着话筒,怎么自己一下子变成“兰兰”了。
他哪里知道,顾秀敏父亲发觉她与唐明哲的事后,防微杜渐将顾秀敏软禁在家中,还没收了她的手机。顾秀敏见父亲出了门,钻了个空子用家里固定电话打到罗尧家。没想到她父亲像个狐狸一样狡猾,中途又折了回来,正碰着顾秀敏偷着与唐明哲通话。在“情”字上,女孩比男孩执著,而且感性多于理性,一旦动了情,没有过多地去想将来如何发展。即便在情路上千回百转,只要曾经拥有,已经大慰芳心。
不到上午十点,罗家大院,驶进四辆高档小车。唐懂和他的秘书一辆,另外三辆台湾客商的,前后两辆先下来四个保镖式的人物,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唐明哲见到这阵脚,真还如港台片中大老板出行的气势。保镖拉开了车门,一个五十不到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戴着水晶太阳镜,秃了一少部分顶,面色红润,上唇人中处留着小片修得齐整的黑须,有点小日本傀子的模样。上着花条棉质短汗衫,小腹微丰,下着银灰短裤,挂着两根背带,脚上穿着一双鱼膘色皮鞋。下车后双手握拳,闪了闪肩,好像坐车坐累了。
罗爷将唐懂和台湾老板恭迎进屋时,唐明哲在一旁与大伯打了一声招呼。进屋后,台湾老板的保镖很快将唐明哲和罗尧还有罗家其他家人都拦了下来。唐懂并没有额外招唐明哲进去,所以唐明哲乖乖地被挡驾在外。
只过了半小时,唐懂和罗爷出来了,台湾老板留在二楼。一行人上车,看来还要赶去别的地方。忽而唐懂又下了车,对罗爷道:“罗爷还是坐你的车不显眼。”
罗爷只好亲自将家里那辆桑塔纳从里面调了出来。秘书欣琪从自己车上取出一只黑色密码箱。罗爷驾车,车里还空着一个坐位,唐懂见到唐明哲招手将他叫去。笑道:“明哲,你练过武把式,今天就做一次大伯的保镖试试,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吧!”
唐明哲照了一眼大伯秘书手的密码箱,沉甸甸的,看来大伯是要去拿一件值大钱的东西,需要现钱交易。秘书欣琪朝他笑了一笑,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唐懂叫他去,这个侄儿在他心目中还是有一定份量…ww。23sn
第二十章 古懂行的幕后交易
ww。唐明哲坐进了副驾驶室,罗爷将车开到了小镇,在小镇新街一栋三层楼前停下。罗爷说了一声:“唐懂,已经到了。”
唐明哲先下了车,看到刚才台湾老板保镖的样子,现学现买,过去把后面车门打开,让大伯从车里出来。这时屋里的主人迎上,过来向罗爷和唐懂招呼。唐明哲看去,此人一个地道的村汉,短衫短裤,趿着一双拖鞋,胡子砬碴的,足有大半个月没有刮过,只怕是乡里人的老习惯,要等着理发时,让剃头匠一起修。
三层楼上面两层住人,下面做门面,像是自家开的,食杂百货一应俱全,只是小镇新街市场还没做得开,不是赶集的日子,生意冷淡,女主人一个人守着绰绰有余。
男主人将他们引上二楼里屋,大概是他自己的住房。让了客人的坐以后,喊道:“敏敏,拿热水瓶来替客人倒茶。”这一声“敏敏”,唐明哲听来好熟。一阵拖鞋声,从门口转进一个女孩。唐明哲傻了眼,这不是秀敏又是谁?顾秀敏见到他也是先吃了一惊,继而秀眉飞扬,盈盈喜气打心坎里迸发出来。
秀敏倒完茶后,她父亲把她使了出去,秀敏极是不愿意。等秀敏出门,她父亲就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从床下掏了半天,掏出两个小木箱。说道:“这是我一年前得来的,不是识货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拿出。唐老和罗爷不是外人,过去我与罗爷交道打得多一点,和唐老只见过两面,可唐老的名气,如雷贯耳,这个行当的人是无人不知了。这两件东西,假是绝对假不了。”
秀敏父亲将两只木箱掀开上面的木盖,里面塞满了卫生纸。再将卫生纸翻开,露出两件白色花瓶一样的瓷器。待大伯小心翼翼从木箱里拿出时,唐明哲看清,不完全是花瓶。秀敏父亲说道:“我想应该是钧窑的东西。”
唐懂没有做声,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似乎花纹上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真是丝毫不苟。唐懂看完后,将两件瓷器放回,才点头道:“是钧窑的东西,其中一只品相还可以,另一只有几处缺陷,而且还有一道较粗的裂痕,美中不足啊!其价值难免要大打折扣。”然后和秀敏父亲两人单独走到一边。
唐明哲看两人都没有说话,手放在身后,好像在相互握着。唐明哲见秀敏父亲先摇了摇头,后来大伯也摇着头。经过几个来回,秀敏的父亲终于点了头,大伯会心地一笑,两人松开手,走了过来。这种按照祖宗老规矩,在人前谈价时,用拿手的方法。双方不吐一言,全凭握手时的手指和手节来决定价码,正是前辈们遗传下来的讨价还价的生意技法,有一种神秘而含蓄的美。
唐懂将两件瓷器打包好,秀敏的父亲搬了一箱,另一箱由唐明哲搬着,几人下了楼。秘书欣琪留了下来,当然是要给秀敏父亲点钞。唐懂并没有出言说是多少,要等秀敏父亲上来说了算。罗爷和唐明哲都是自己人,一点都不公开,不是彼此不信赖,因为黑市买卖,严守秘密,对买卖双方都有好处。黑道交易的尔虞我诈,心照不宣,古懂这个东西是无法用均价来权衡,谈价的法码靠各人决定,同样的物品交易时有着天壤之别,尽量少让第三人知道,这条潜规则相互信守,谁也不会见外。
秀敏父亲将木箱送上车后,回到房里按唐懂握过他的手指和手节,自己照样握了一下,欣琪看过后,打开密码箱,整整搬出了四十六扎大红老人头。临走时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好的东西找我联系,价格上绝对不会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