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不息·966年5月】
“(欣喜地)所有人注意!圣女已经听见了雷克西昂的回声!跟进队伍,做好进入雷克西昂的准备!”
“(欣喜地)你。。。。你听到了吗?我们要到雷克西昂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听错——”
“(欢腾地)所有人注意!圣女已经听见了雷克西昂的回声!跟进队伍,带好行礼,做好进入雷克西昂的准备!”
“(齐声欢呼)赞美圣女!赞美金鸦神!”
“(激动地)终于要到了。。。。终于要到了——”
“(声嘶力竭地)所有人注意!圣女已经听见了雷克西昂的回声!雷克西昂近在眼前,我们的磨难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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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钟声响起,内政大厅前的人群立即一哄而散,迫不及待地涌进隔壁的街道。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内政大厅究竟是为了什么,也无事可做,更不可能得到因此得到报酬,哪怕有人实在忍受不了大厅里的沉寂,偶尔挑起一两个话题,也会很快淹没在众人的恐惧和不安里。
今天没有收入,家里的面包却要吃完了,按照老爷们的说法,他们明天还得再去。。。。他家里已经没有可以工作的孩子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不得不想办法找些晚上能干的兼职。
问题在于,晚上能干的活一般都是“女人活”,虽然工作强度不低,但酬劳却少得可怜,哪怕他让妻子多领一袋衣服,两个人一起从晚上洗到白天,赚来的钱也不够一家人生活。
就在男人担忧接下来的生计时,他看见了家门口停留的马车,车厢上绘制着三眼眼镜的徽记,这个图案他再熟悉不过,早上才刚刚见过一次。
在他因畏惧而犹豫时,那些穿着闪亮金甲的卫兵已经看见了他,其中一人向他点头,骄傲地下令:
“请进,主教已经等你很久了。”
主教。。。。
男人抖了抖,但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哪怕他能跑,他的家人也还在房子里,于是他只能畏畏缩缩,忐忑不安地靠近自家大门,他想偷偷看一眼房子里的情况再做决定,却被人推了一把,大门也在他身后关上。
黄昏的余晖从屋顶漏入大厅,但不仅没能照亮视野,反而让周围看起来更加昏暗,主教坐在斑驳的烛光前,语气和蔼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
男人抖了抖,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下,语气凄惨地哀求:“别这样,大人。。。。饶了我吧,我不能。。。。我会死的,主教,饶了我吧,去找其他人——其他人知道。。。。”
主教笑着说:“别紧张,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给我一个名字。”
男人只是呜咽着摇头,于是主教只好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这样,桌子上的钱是留给你的,就当是我擅自使用蜡烛的补偿。”
男人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离,铰链再次发出嘶哑的警告,车轮碾过陷在污泥里的碎石,等小巷最终变得死气沉沉时,他才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朝外张望。
主教看来确实是走了,但他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袋子,男人期待又畏惧地打开,随后惊喜地发现袋子里装满了零钱,但很快,他又担忧地关上袋口,将这些零钱推回桌子中央。
这几根做工粗劣的蜡烛他已经珍藏了很久,一直舍不得用,但男人很清楚,它们不值这么多钱,主教依然没有放弃他的打算,他在用这些钱来引诱自己上钩,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主教承诺给予多少奖励,而是男人很清楚自己无法承担出卖老爷的代价。
他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黄昏,他正打算在面包店里买些闭店促销的黑面包,但面包店的老板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露出尴尬又怜悯的表情,满怀歉意地说:
“抱歉,抱歉,我刚才看错了。。。。这些不能卖给你。”
男人愣了愣,随后不安地问:“怎。。。。怎么了?我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