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风凛庄园后,萨蒂便开始施展出他附身者的能力,将整栋建筑上上下下都收入自己的灵魂视野中,企图发现纳坦博斯家族的内部裂痕。
在他看来,就算纳坦博斯家的男性大多不在,女人之间也会有些可以利用的嫌隙。
但纳坦博斯作为有权有势的大贵族可都不是傻瓜,谁也不会蠢到在自己的房间就敢大声密谋。
就算没有萨蒂这样一个附身者,庄园上下那么多仆役,消息总会十分巧妙地散播开去。若想筹划什么,就最好只在头脑中演练;若想和人商讨,就最好采取更为安全保密的办法。
萨蒂毕竟没有窥视他人思想的能力,于是他那幼稚的企图,很快就破灭了。
他认识到自己和这些资深贵族还差得很远。他就像是一个被狼养大的野孩子,突然被带回了复杂的人类社会。
他非但无法窥探别人,还总是感到自己被别人窥视。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投奔纳坦博斯家族的行动感到一丝后悔。他的家族原本拥有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自由,可他却亲自带领家族走进了囚笼之中。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他虽然失去了不少操作的空间,但至少安全了。
不管纳坦博斯家的人对他到底有没有好感,只要他不主动搞事,怎么着也能安享一段太平日子——这不正是他穿越前每日都在盼望的吗?
不过在平静地生活了两三周以后,格努老爷再次与他谈起了结婚之事,与上次不同,格努老爷并非随口提起,而是专门把萨蒂请进了书房中,开始闭门密谈。
“您这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侄儿的婚事真犯不上您这样费心。”
“不!婚姻永远是人生和家族的大事,而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孩子。十七岁的男人还未婚配,这怎能让人不费心呢?”
“可兰厄蒂亚也是十七岁啊。”
“她属于特例!”
她除了性格开放活跃了些,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贵族之间的婚姻,只要监护人同意就能完成了,所以真的有“嫁不出去”这种情况存在吗?
萨蒂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他也不敢想得太坏太复杂,还是先把心思收回到自己的问题上吧。
“关键是这次你赶上了大好机会。”格努老爷的声调因兴奋而抬高起来,“科达欧斯家的姑娘现在是可遇不可求!”
“此话怎讲呢?”
“首先,据说她十分漂亮。”
这所谓的漂亮绝对是所有因素中最不重要的一个。
“其次,她家大业大,与我们门当户对。”
起初萨蒂听到所谓的“门当户对”,差点当场笑了出来——人家作为拥有大块领地的家族怎么可能和小小的萨蒂门当户对!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格努老爷有意或无意使用的代词并非是“你”,而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