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留下的皆是女子,包括穆槐都离开了,苏昭随行手下见自己主子被踩在地上,一窝蜂想上前搭救,林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空中挥了挥,吓得她们又止住脚步。
胆大的人开口求绕:“求林家主快放了我们大人。”
“我说了,道歉就成,不道歉也成,阿凉去寻根绳子来,绑了她,现在快马回洛阳,正好未曾赶得上城门关闭。”林然不愿就此饶了苏昭,开口就是低贱小民,当年若不是八位王爷拼死打下江山,如今却便宜了苏氏女。
开口闭口低贱小民,她不想再忍了,也不等苏昭道歉,直接道:“阿凉,我们回洛阳,去向苏将军要个公道。”
穆凉也不多加劝阻,点头道:“也可,马车还在后院,直接可以走。”
脸贴着土地的苏昭憋屈不堪,这般回洛阳城,她如今的军职都要保不住了,极力忍着林然给她带来的羞辱,低声道:“林然,对不起,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你的道歉,我不想要了,我只想去问问苏将军如何教女的,自己与旁人翻云覆雨惹来了大火,却无端骂我,这是怎样的道理。”林然不想再和这人说话,此次非要让她苏昭丢官罢职,她将苏家这么大的麻烦送给信阳,对方也该感激自己。
有人迅速送来麻绳,她见过菜场杀猪之前先将猪捆绑起来,照着捆猪的办法将苏昭捆了起来,也不堵住嘴巴,给她一条薄毯,丢上马背。
穆凉从头至尾,未曾反对过一句,反亲自给店家些许银子,算是弥补大火的损失。
打马回洛阳,天色擦黑时回到洛阳城,她直接驱马去苏府,顺道秘密请来信阳公主看热闹。
苏府门前兵甲成列,手执刀戟,气势恢宏。
林然将马停在苏府门前,立即有兵甲前来制止,她掀开毯子:“可认识你们大姑娘?”
“林然,你个卑鄙小人,贱民,趁人之危,竟敢来苏家闹事,且放开我,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呸……”
积攒一路的怨气让苏昭口无遮拦,自认到了苏家就无所畏惧,商户在大周本就低人一等,她骂了又如何。
林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对她道:“不如我给小苏大人寻个唢呐过来,我吹一声,你骂一句,给您造势,怎样,我不收你银子。”
“呸,贱民不知所谓,你设计陷害我,待我母亲出来,定饶不了你。”苏昭气得脸色通红,张口就骂,气势很足。
林然任由她骂,正好吸引人来看热闹,且永兴巷皆是朝堂重臣居住之地,信阳公主府距此不远,明日御史台就会上奏弹劾苏昭。
且苏昭此行离开洛阳,多半也是个秘密,一剑双雕。
不出她意料,苏长澜还未曾出来,就有不少人探首探脑来看热闹。
待苏长澜出来时,苏昭已骂得不出声了,想必是累了,她对着苏长澜抬袖一礼:“苏大人好。”
苏长澜见到被绑缚的女儿,眉眼一抹阴狠,伸手就想去解绑,林然挡在苏昭身前,高声道:“苏将军莫急,我好心救下小苏大人,她却破口大骂,挥拳就打我。林然虽说是一商户,好歹也与九王府定亲了,小苏大人这是何故。是以,林然气不过就绑了她,前来讨公道。”
“非是如此,是你纵火陷害我……”苏昭脸色通红,手上的绳索实在解不开,羞得她无地自容。
“我陷害你?小苏大人且看看自己是何模样。”林然阴冷一笑,将她身上遮羞的毯子一把掀开,露出肩上红痕,那是经历欢好之后的证据。
苏长澜不置一词,瞬息就向林然出手。
千钧之际,林然抓起苏昭做挡箭牌,苏长澜见女儿在眼前,又只好撤手,动作太快,她身形不稳地向后退了几步,林然歉疚一笑:“果然是苏将军教出来的女儿,不感恩反报仇。”
“林然,你给苏昭留几分颜面。”苏长澜眼中的阴狠已难用显而易见来形容,她出手只想替苏昭留些颜面,夺回毯子罢了,并不想伤人。
林然手中还抱着毯子,在苏长澜面前晃了晃,道:“苏将军好话与我说,我自然答应。可您二话不说就要打我,如今我不想给她留了。林然本就是末等小民,不需要颜面。”
苏长澜可以厚颜无耻,她也学习一二,横竖她不会吃亏,丢人的是苏昭、是苏家。
苏昭还欲再骂,被苏长澜一记眼神所摄,只好不甘闭嘴,恨不得现在杀了林然泄恨。
“穆郡主,你该管管她。”苏长澜气得脑门疼,见到马上的穆凉忍不住发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然的性子野蛮如穆能,丝毫不讲道理。
穆凉莫名被牵扯进来后,被迫下马,走近道:“林然并无错,我如何管,反是小苏大人在郡县内与风尘女子白日宣淫,引得客栈大火,林然救下她,她反出口相骂,仗势打人,苏将军让我如何管林然?”让她默不作声是不能的。
苏长澜阴沉的面色变得铁青,厌恶地看着苏昭,她不能将事闹大,但眼下也不能替苏昭认下这等罪过,日后定有人揪着错处不放,污点就得跟着她一辈子。
她改口道:“穆郡主红口白牙,让我如何信,你们于府门口闹事,可有教养?”
“苏将军莫气,小苏大人与风尘女子在一起玩乐与我无关,引得客栈大火也是无关。我今日过来是想听她一句道歉。其它的事是您府上要查的,您说我们空口白牙,那小苏大人说我陷害她也是空口白牙,您不如也给说一说道理?”林然揪着苏长澜的错点,一丝都不会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