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无措地走着,就像沙漠里的行者,找着绿地,可她找什么?
她慌了,回身看着那个女子:“你是谁?”
女子悲伤却依旧在笑:“你前几日刚问了我,你怎地忘了,那你自己是谁?”
她不言语了,反复在想女子的话,她是谁?
走了这么久,她连自己的名姓都不知,那她在找什么?
女子走近,伸手抱着她:“你是不是在找我?”
说好不抱不亲的,这又抱上了,她不愿被抱着,就极力推开,推着发现自己推不开了,女子的声音轻而柔:“你不用找我,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小乖。”
她听着声音,忽而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伤心的人,她捂着脑袋,痛得直不起身子。
那股疼就像疯了一般钻进她的脑子,啃噬她的神经,将她将要想起的事又吃掉了,她怕得不行,“你别吃了、别吃了……”
梦里的人又开始不安,惊醒浅眠的人,穆凉眼睛沉重得很,微微睁开,就看到满头大汗的人,忙起身安抚她:“小乖、小乖,别怕的。”
口头安慰毫无用处,她让人唤来大夫。
大夫瞧着林然魔怔之色,情急下以针刺了她五指,剧痛下,人醒了过来。
林然疼得喘气,见到大夫手里的银针后,松了口气,问道:“你扎我的?”
大夫被她看得心虚,将针收下,不敢吱声,回身与穆凉道:“小家主醒了,莫要再出门了。”
人再乱跑,他这医术实在不够用。
林然清醒后,先打发人去问宫里的事,又去诏狱询问几句,秦宛处如何了,她觉得还需自己过去,她欲起榻,就看到穆凉眼中的冷意。
心中咯噔一下,先卖乖道:“阿凉,我口渴了,想喝水。”
“当真想喝水?”穆凉面色不善,也无昨夜的温柔,看得林然缩了缩脖子,在想,阿凉如何做到温柔的时候让她欢喜,生气的时候让她害怕。
她抱着被子,往榻内缩了缩:“喝水。”
穆凉起身,亲自倒了盏热水,自己先试了试水温,才递给林然。
心虚的人觑她一眼,而后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尽,显得自己是真的渴了,喝完才敢看着她,眼睛睁得很大,意思是她真的渴了。
她投机弄巧,穆凉也不理会,将杯子置于榻旁小几上,摸摸她的后颈,那里依旧一片湿润,唤人打了些热水来,道:“我给你擦擦身体,换身干净的寝衣。”
林然乖巧地应了,怔怔望着她:“阿凉。”
这两字从小唤到大,每每唤上一声就会觉得心里甜蜜,也知道阿凉是她的,旁人夺不走,可现在唤一声,就觉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