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在陈知意手下多年,镇守边境多年,也是不错的人选。陈知意谨慎,尤其是得知林然病情严重后,不敢将人调回,因此直接回绝她的请求。
穆凉知她一腔热血,停顿半晌,看着至微的画像,眸色渐深,“玄将军的心,我知晓,这里我让父亲过来,你回洛阳。”
“只怕陛下不准。”
“无妨,你带着我信回洛阳,如何都不能让陛下离开洛阳。”穆凉随不管朝堂的事,焉知天子不可随意离开国都的道理。
玄衣叩首,“属下谢郡主成全。”
穆凉沉默,她并非是成全玄衣,而是带了自己的私心,陛下一走,至微托付何人。
林然的病若再不好,突厥来袭,朝堂不稳,大周岂非要乱了。她镇定下来时,想起一人,问玄衣:“长乐处如何?”
“长乐殿下处与往常无异,并无异常的举动,笙歌萧舞,昼夜不分,与在洛阳时很像,且有些放纵之像。”玄衣不耻,长乐若放心秦大人的事,回朝辅助陛下,局势也不会这般严峻。
“昼夜不分?”穆凉低吟一声,秦宛一死,她还寄情于享受吗?
她看不明长乐的做法,林然若没有病,心思活络,定会妥善安排下去。
杀人诛心,秦宛确实狠厉。
穆凉不明眼前的形势,有三位王爷在,陛下坐镇洛阳,突厥有玄衣领兵,也不会生事,不再多问,让玄衣回去休息。
暮色四合时,天气凉爽,林然在廊下坐了半日,剥了很多莲蓬,若要熬汤,只怕府里的人都能喝上一大碗。
她拨得手指疼,又觉得满足,等着穆凉回来喝汤。
穆凉回府后,林然正坐在临窗矮榻上扣着指尖上的倒刺,扣一下蹙一下眉,一双手都是红的。她轻步走过去,“你越扣越疼。”
“不扣难受。”林然扬首笑了笑,见她回来,拉着她坐下:“阿凉,你怎地才回来?”
“有些事耽搁了,今日崔大夫来了吗?”穆凉掰过她的手,瞧着一双手无往日莹润之色,道:“你这是做什么了?做重活也没你这么费手。”
“我剥莲子的,晚上喝汤。”林然将手背在后面,想起一事来,道:“崔大夫又骂我了。”
“嗯,上次骂你,你记住了?”穆凉坐下,唤人去取了药膏来,闻她言语中的又字,有些诧异。上次见崔大夫是三日前,昨日才说改成日日一次诊脉。
三日前的事,这是记住了?
她惊喜抬头,林然却道:“婢女说的,她说上次崔大方骂得我头都没有抬。”
穆凉空欢喜一场,略有些失望,但见林然欢快之色,也就释然了,急不得,不如徐徐图之。
第二日的时候,崔大夫又来了,林然记得他,恐又被他骂,就紧紧闭着嘴巴,直到诊脉后也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