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就会一直捣乱,让你没有办法死掉的哦。
你捏着钱包的手指收紧了一点,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悲惨最倒霉的废物了。
就连死亡,也无法随心所欲。
星期三的傍晚,你想起自己曾经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很认真很认真很认真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月的时间。
是因为从出生开始就被父母暴力相对吗,是因为学生时代同学们没有轻重的霸凌行为吗,还是因为在社会上感到格格不入,无法融入正常生活的隔离感吗。
归根结底,你就是个一无用处的废物。
像是小时候父母对你最常说的话一样,长大了以后你真的变成了他们咒骂你的不堪样子。
你的身体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疤痕,很丑。
你的性格既灰暗无趣又冷漠无情,很丑。
而你的灵魂,大概在死去之后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说不定会遭受比现在更痛苦的折磨。
你低垂着灰蒙蒙的眼睛,两只手臂环绕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呆愣的坐在房间最角落处的沙发上。
你自厌极了,光是活着,就用光了你所有的勇气。
怎么了,突然这么低落。
难道是在想自己死掉之后的事情吗?
将你带回这个别墅的男人躺在床上侧头看你,他身体连接着各种维生机械与药物,明明是身患重症快要死掉的人,却还有心情悠哉的欣赏杂志。
你不需要思考哦,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男人温柔的对你说,低软嘶哑的嗓音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在蛊惑。
啊,这张的你好可爱啊。
床上黑发略长的男人忽然激动起来,他将手里你以为的杂志翻转过来,里面竟然全部都是你各个时期的照片,被男人手指按住的一张,你正面无表情的与一只胖嘟嘟的黑猫无言对视。
交给这个变态真的可以好好死掉吗。
你怏怏的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咳咳、咳咳咳、咳!
在星期四的深夜,将你带回自己家里的男人又咳出了大量血液。
那浓稠的液体里好像还掺杂了些内脏碎屑,男人虚弱又痛苦的满头冷汗,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用被褥盖住了那些刺眼的红色痕迹。
生了病真的好不方便呀。
身形瘦削到过分的男人蹒跚着走到沙发处,他黏糊糊的凑过来,把你从身后整个抱进了他的怀里,他毫无光泽的发丝已经泛起死寂的枯黄色,干涩的刺在你的颈侧。
本来还想对你做一些更过分的事的,真讨厌啊。
他撒娇一般的向你抱怨,话语内容是你不想深究的毛骨悚然,他语气软绵绵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掌心却因为疼痛已经被指甲刺出了血。
可是一想到能和你一起死掉,我就期待的不得了。
啊啊,我一定是地球上最幸福最幸运的人了。
病入膏肓的男人紧紧的抱住你,骨头硌的你有些难受,从他身上散发出药水与鲜血的混合气味,你嗅了嗅,一向厌血的你竟然没有作呕的生理冲动。
你好奇怪啊。
你低低的说,许久没与人说过话的声音干涩的难听。
竟然觉得和我这种人一起死掉是幸运的
好奇怪啊。
你听到身后的男人笑了起来,他握起你的手,耐心又带着一股子偏执的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与你十指相扣,力度大的令你发痛。
是啊,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被我喜欢上,你真是太不幸运了。
你抿起唇,心里浮出一种细小又新奇的不服输。
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