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巨响在空荡的客厅之中听得尤为明显,于开凤一直隐忍僵笑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丝缝隙。她转身震惊地看着宓青苍的背影,脸上划过愤懑之色。
“妈。”宓舒的身体微微颤抖,流出眼泪,表情狰狞,“我绝对不会放过宓小铮的,绝对不会放过她!”
餐桌上只剩下这对母女,于开凤站起身来,把宓舒揽在怀里,恨恨地开口:“你放心!现在那个jian人仗着自己成了阎文渊的未婚妻,狐狸尾巴就全都露出来了。敢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妈妈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楼下刚刚发生的那些,宓小铮虽然隐隐能听到一些动静,可是却一点兴趣也没有。整个家里,现在能让她获得一点清净的,也只有自己的房间了。
确实有点困倦,宓小铮把门反锁之后,钻进被窝里,安稳地睡了一觉。这一觉其实没睡多久,只是她懒得和宓家人多接触,索性自己躲在房间里,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宓青苍虽然记挂着要和宓小铮谈谈,打探消息的事情,可是见宓小铮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也不好贸然去把她叫醒。眼看着天色快黑,自己手上又有应酬,只得换了身西装出去了。
临走前,看见客厅里的那一对母女,他沉声道:“我出去一趟,大概很晚才会回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对小铮客气一点。别等我回来以后,发现你们又给我惹了什么乱子!”
于开凤本来就因为他中午的态度而颇有微词,这会见他竟然专门为了宓小铮来提点自己,心里虽然不快,但没太表露在脸上。
她神色僵了一瞬之后,就换上了笑脸:“青苍,你这是什么话?我对小铮哪有半点不好?这次,可还是我让小铮回来的。你就放心吧,对我来说,小铮和小舒都是我的女儿。现在,小铮又是阎家未来的儿媳妇,今非昔比了,该怎么对她,我有数的,你就放心吧。”
听见于开凤这么说,宓青苍原本板着的一张脸才有了和缓的神色。他对于开凤说:“我打算过两天,在华北市举办一场晚宴,到时候,将华北的名流全都邀请上,给小铮接风洗尘。”
宓舒听见宓青苍竟然要为了宓小铮办什么宴会,一下子嫉妒地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声音尖锐:“爸爸,你竟然要给宓小铮接风洗尘,还要请这么多人?就因为她马上要嫁给阎文渊?我们家,有必要这么巴结她,恭维她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宓青苍生怕她的话为楼上的宓小铮听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于开凤一见女儿和丈夫又要争吵起来,连忙拉了宓舒一把,同时,又为难地看向宓青苍:“青苍,这会不会太仓促了?而且,以小铮的性格,从没出席过什么隆重的宴会,别到时候,叫人看笑话就不好了。”
她这话里又暗暗贬低了宓小铮,说她上不了台面。宓舒娇艳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那个土包子,连酒都分不清楚,爸爸还为她办宴会,到时候就不怕丢了我们家的脸。”
宓青苍被她们两个一唱一和,说得眉心拧起:“那你们多帮着她不就行了?她好歹在阎文渊身边这么久,哪里有你们说的这样?我就要让整个华北市都知道,我们要和阎家联姻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宓氏在华北市的地位可就今时不同往日了,有多少人会抢着和我们家做生意?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明白过来宓青苍的意思,于开凤替他理了理西服领带:“好了,青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很隆重,绝对不丢了我们家的面子。”
送走了宓青苍,于开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转而露出的是浓浓的不悦和讽刺。她瞪了宓舒一眼,手指着她:“你还好意思在家里发脾气?要不是你没用,勾引不到阎文渊,现在这么风光的人可就是你了!”
连于开凤都开始埋怨自己,宓舒气得精致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尖叫了一声:“这怎么能怪我?都是宓小铮那个jian人太心机了,以前是我们小看了她。在宴会上,我一定要让她丢尽颜面,让她恨不得从地缝里钻出去!”
楼下的这些声响早就惊动了宓小铮,她悄悄地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梯口,将下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想让她丢尽颜面?
宓小铮的嘴角轻勾,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这个宓舒,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讨厌!
于开凤一边安抚着宓舒,一边无意间抬头,看见楼梯口的那一片裙角。她的心里一惊,看出那颜色的图案是今天宓小铮身上的裙子。
她不由有些担心,害怕刚刚宓舒的那些话都被她听见了,连忙开口:“小铮,是你下来了吗?”
没想到自己被于开凤发现了,低头一看,都怪身上这件裙子太长了。
不过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应该心虚的,应该是那对阴毒的母女才对。
宓小铮理了理睡得蓬乱的头发,微眯着眼睛,露出一副困倦的样子。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下走了两步,在旋转楼梯上绕了下来:“啊,妈,被子铺得太舒服了,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她活动了一下肩颈,懵懵地看向于开凤:“刚刚这里闹哄哄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见宓小铮这副状态之外的样子,于开凤心里犹疑,不知道刚刚的话她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不过听见了又怎么样?现在大家心知肚明,宓舒在阎家闹出那些事之后,其实早就撕破脸了,现在不过都是在作秀,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而已。
于开凤自以为宓舒被赶出来是宓小铮动的手脚,在宓青苍不在的时候,脸上对她自然冷了几分。不过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还要暂时笼络住宓小铮,以方便后面的计划。
“是这样的,小铮,你爸爸准备过两天,专门为你办一个晚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