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极有耐心,只是用余光去撇上那么一眼,盾牌始终不曾掀开。
因为还少一支箭。
那边一共有12个人,再加上力量五附加的附魔弓只要命中一定能带走一个,那么就只剩下11个,刚才他数清楚了只有十发箭,没有一发落空,全部落在盾牌上了。
如果有落空的,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他一定能听到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所以他十分警惕的后退了两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装作要逃跑的模样。
他吃不准那个人会不会趁他发起进攻的时候给他来上那么一下,那么他就要一直保持好这份警惕性。
战场上最需要的就是警惕心,无论是击杀怎样的目标,拥有多么大的优势,一旦丢失掉了警惕心,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但他也不能因为对方不发起进攻就一直龟缩在盾牌的后面,那样对赢下这场战斗毫无意义。
不过他并不着急,那些家伙本来就已经在恐惧崩溃的边缘了,人一旦处在恐惧中,就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他很善于抓住那些错误。
瓦尔突然又想起他曾经和史蒂夫的那些切磋了,在常规的不动用特殊能力的切磋里。
有的时候史蒂夫会耍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小手段赢过他,但一旦没了小手段,或者用的是已经用过的小手段,史蒂夫从来没有赢过,因为史蒂夫从来都沉不住气,甚至他只要稍微卖一个假的破绽,对方就直勾勾的上当了。
他就像是和史蒂夫切磋那样,略微的把盾牌往旁边撇了一点,像是要发动进攻的前兆。
他卖了一个简单的破绽,但预料之中的攻击却并没有到来。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把盾牌侧开的同时,微微侧过身子,此刻,他已经在小巷子口的边缘处,只要稍微再往旁边跨上那么一步,他就彻底脱离了小巷子。
那些家伙依然满脸惊恐的一边给弓弩上箭,遥遥指向了他。
就这么惊鸿一督中,他看见了那个被他刺了一剑,狼狈倒在地上的家伙,已经爬了起来,捂着伤口缓慢后撤。
怪不得少了一发。
瓦尔恍然大悟。
他在战场上厮杀了太久,遇到的都是悍不畏死的怪物,史蒂夫那个家伙更不用提,压根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不是冲在第一前线,就是利用死亡带来各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就连村民也是,死之前都要费尽心思刺出那最后一件,即便快要消散了,也要在消散之前狠狠地拽住怪物的腿,把他拽倒在地,连着自己一起被战争中庞大的群体淹没。
他已经快要习惯了只要还有一口气,神志还清醒,就毫不犹豫的发动进行攻击的情况。
像对方这种只是受了点伤就要狼狈逃走的模样,他是没见过的,他记得自己伤势最重的那一次,几乎就只有一口气了,他用最后那一口气,宰了那只也只剩一口气奔袭过来的蜘蛛,平静地躺在地上等死。
因为他中了毒还没有带牛奶。
但事实上,直到史蒂夫过来的时候,他还吊着那口气,就那样平静地躺在地上,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哪怕双手颤抖个不停,快没了知觉也不曾放下。
然后他就被史蒂夫塞了一嘴的金苹果,那段时间他早饭是金苹果,中饭是金苹果,晚饭还是金苹果,就算金苹果的口感丰富曼妙,但是连续吃上那么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就算是没什么需求的他自己都差点都金苹果pds了。
当时的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退路。
他拉弓拉的很稳,也很快,甚至比那些弓弩还要快。
那个最先瞄准好的掠夺者,在倒下之前还没来得及扣下自己的扳机,就一脸茫然的倒在地上,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
剩下的掠夺者陷入更大的恐慌中,但他们没有一个人丢掉自己的武器。
还算合格,至少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瓦尔习惯性的评判到。
他以为那些家伙在陷入恐慌之后会丢掉手中的武器,会毫无意义的大声哀嚎,会跑,会叫,但唯独不会反击。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地,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丢掉自己的武器,因为那意味着自己亲手扼杀掉了最后一点希望,埋葬了仅存的出路。
所以他又把盾牌笼罩上了,盾牌颤颤巍巍的表现出碎裂的状态,看起来很是不好,但终归是坚持住了没有破碎。
上面渡的一层铁皮圈子开始往下掉,翘起一个摇摇晃晃的边角。
看起来这副盾牌马上要寿终就寝了。
这个现状也被掠夺者给看见了,虽然他们不太明白那个猪灵手上拿着的到底是什么可怕的物品,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们的攻击无功而返,但至少,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
这个盾牌看起来即将要破碎,失去了保护壳那个猪灵还能如此嚣张吗!
他们咬牙切齿,充满怒火的看着,完全忘了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奔着杀死对方去的,也完全忘记了对方只要一逃,他们就会彻底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