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椅就在旁边。
初杏抓着秋千椅慢慢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腿难受,我缓会儿。”她声音温糯道。
靳言洲低低地应:“嗯。”
他站起来,就立在旁边。
从脚底板顺着腿上涌的麻感逐渐蔓延。
靳言洲随意地靠住秋千柱子,不动声色缓解着双脚仿佛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
初杏轻轻地荡着秋千,安安静静的。
大概是刚才躲在他怀里的痛哭耗尽了她的精力,这会儿困意席卷而来,将初杏围裹的水泄不通。
她这才真切地感觉到疲累。
累到很想直接闭眼睡过去。
几分钟后,初杏的双腿终于感觉好受些了。
她轻声唤他:“靳言洲。”
靳言洲应答:“嗯?”
初杏强撑着精神,小声咕哝:“我好累,好困。”
“我想睡觉。”她仰起脸来,对他说。
靳言洲回她:“回屋去睡。”
初杏便起身,拖着步子往屋里走去。
靳言洲跟她一起进了客厅。
脑袋已经完全不转的初杏根本没有靳言洲是客人的意识。
她话语含糊地跟他说了句“我去睡了”就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纪桉并不在客厅里。
靳言洲去了下厨房,也没人。
他不清楚纪桉的房间是哪个,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纪桉这会儿正在卧室通电话。
他把碗洗完一出来,就听到被他放在客厅沙发里的手机在响。
是喻浅打过来的电话。
纪桉回了卧室接通后,喻浅说:“杏杏一直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打给你。”
“打不通应该是手机没电了,”纪桉回她:“这几天在处理外婆的后事,她每天都不怎么看手机,现在大概还不知道手机没电了。”
喻浅轻声问:“你呢?还好吗?”
纪桉“嗯”了下,说:“还好。”
他说完,飞快地眨了几下眼,想要把那股涌上来的热胀感压下去。
喻浅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柔道:“弟弟,男孩子也可以脆弱的,你要是难受,也可以哭,可以伤心,知道吗?”
纪桉抿抿唇,强忍着快要泛哽的嗓音,低喃着回:“晓得了。”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纪桉还是没有克制住情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这几天来,全家人都在为外婆的后事忙碌。
外公变得浑浑噩噩,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只要开口说话,声音就哽咽住。
母亲伤心欲绝,哭晕到休克好几次,被父亲掐人中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