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过脸,没吭声。
傅听寒明白她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我做了这种事你也不生气吗?”她幽幽开口。
傅听寒脚步不停,好似没听见。
“为什么不生气,是因为对不起我爸心虚,还是——”
她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冷笑道:
“还是因为,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
傅听寒顿住,声音没什么起伏,“不要再提文叔。”
“呵,果然是因为爸爸吗?”
文惜月走到他面前,咬紧牙,一字一句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对爸爸的愧疚,你是不是早就不会管我们了?你是不是,早就要抛弃我们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傅听寒按按胀痛的额角:“文惜月,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
文惜月眼眶有些红,“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把我们当成过你的家人,可你别忘了,我爸爸是因为你才死的!”
傅听寒加重声音:“别说了。”
“所以,不管你心里有多讨厌我和惜年,你都得忍着。”文惜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因为这是你欠我们的,你永远也别想赎清自己犯下的罪。”
傅听寒沉默良久,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死紧,“说完了吗?我要回班里了。”
“当然没有。”
文惜月陡然勾了勾嘴角,笑容轻缓,“忘了告诉你,以后在学校里,我们就做好朋友吧。”
傅听寒霍然抬头。
“我想了很久,一直这么遮遮掩掩也不是办法,况且——”
她的语气很是天真:
“姜珥都能和你做好朋友,我为什么不行?我有哪里比她差吗?”
傅听寒寒了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她轻声细语道,“只要一切都不变。”
*
一整个上午过去,傅听寒都皱着眉头,罕见的魂不守舍。
姜珥撑着下巴,笔尖胡乱的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心情也不太美妙。
她想起来了一点事情。
就在文惜月对她说出那句话时,就在傅听寒和文惜月并肩离开,她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时。
——她终于记起来,之前到底在哪里见过文惜月,又为什么总觉得觉得她眼熟了。
说起来怪好笑的。
在她和傅听寒的婚礼上。
那一天,婚礼进行到一半,傅听寒忽然不见了,她提着裙子满场找人,然后,在休息室的门口,看见了嘤嘤哭泣的年轻女孩。
而那个女孩子紧紧抱着的人,是她的新婚丈夫。
她站在暗处,看着女孩儿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心想,真是好看啊。
心里有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甘愿接受父母安排的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