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只小鸟都这样歌唱:‘青春永远不会灭亡!’”
她旁若无人地唱着这首旋律十分鲜明的歌曲,并不在乎这是个画廊。她唱呀唱,唱得德拉科都快把这歌记下了,才终于发现了几步外望着她的两个男孩。
她停止了歌唱,眼睛亮起来的同时向他们翩翩走来,步伐好似舞蹈那样轻盈。
“哇哦,”女孩发出一声感叹,微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在这座城市里见过巫师了。”
两个男孩同时愣住。哈利呆了两秒,低头确认他们的魔杖都没露出口袋,不明白地问:“你是怎么……你是怎么知道……?”
女孩轻轻笑了起来。德拉科闻见她身上有股特别的清香,像是哈利喜欢吃的坚果味糕点,又更偏木调香水那样淡淡的冷冽和质朴气息。
“我是个树精,我能感受到很多东西,”女孩愉悦地说,“人们叫我栗树姑娘。”
她说着,微微歪了下头。发辫上的栗树花轻轻摇晃。
栗树姑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眼神像孩子那样天真浪漫,双手这时却像被训斥过之后那样、收敛地扣在了身前。她转着褐色的眼睛打量了男孩们一会儿,问道:“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显然,这是她无法感受到的东西。她毕竟还年轻,还只是个小精灵。
哈利像是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要不要说。
“我们来这里找……找一些回忆。”最后,他这样回答。
栗树姑娘“啊”了一声,环视一圈整个画廊,说:“这里确实有很多回忆。”
就这样,这个平白无故出现的、异常开朗的树精带着他们在画廊里旋转了起来。
她用纤长的手指点向那些凝滞的“美”,讲述着蒙尘的故事。德拉科不是很喜欢她的莽撞介入,但栗树姑娘讲故事很是吸引人——她的神态和嗓音里透着对一切的热爱,好像那些逝去的艺术家和他们为之创作的人都是她的挚友那样。她绕到那个驼背的女像前,说那艺术家曾经有过一位更美丽的妻子,他们却在金箔的表面下让心灵与双手错开了。“那里面也有一段爱情故事——一个回忆。”她指向那尊飞翔着的女神像,语调中透着悲惋,“那并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有恍眼的瞬间,那些坚硬的石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皮肤变得柔软,眼里流露喜悦或悲伤。叶色裙摆扫过地板上落灰的角落,栗树姑娘歌颂般讲述着,讲西北角的那座“老者”怎样源自于雕塑家对海边父亲的思念,讲“荷莱夫人”描绘的皆是生活在这世上过的、曾被人爱过的某个女子。
他们偶尔停顿,在一个又一个珈拉苔娅前,在刻了字句的牌匾前。
它写道:「美和善的东西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它们会在传说和歌谣中获得永恒的生命。」
栗树姑娘讲得那样的沉浸和快乐,几近再次舞蹈起来,毫不顾忌椅子上打盹的看守。“这是贝脱的‘铜猪’,是参考一幅画作雕出来的。”她在一尊塑像前说。那是一座有点可爱的塑像——脸上挂着泪珠的小男孩正光着半个身子,趴在一头圆滚滚的小猪身上安睡。
她讲完这个,又向下一个旋转而去。兴许是声音有点儿太大了,看守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朝她大喊一声:“嘿!你能安静点吗?这是美术馆!不是剧院!”
穿绿裙的姑娘停下脚步,朝他做了个鬼脸。
“人类,”她不屑地嘀咕,未了又转向德拉科和哈利,“噢不,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是两个男孩,不像那些人的脑袋都被框住了——如果没有歌曲和舞蹈,雕像如何活起来呢?”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一尊维纳斯,又说:“我们树精都喜欢歌曲,喜欢听人类的声音——音乐和艺术总是那么迷人……要我说,舞蹈也是美丽的,即便其他树精不一定赞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