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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先生”,指的当然就是死神本人。这片花园里,每一株植物都代表着一条生命。他们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离世太久以至于记不得人都长成什么样。那些还活着的都因匆忙而沉寂,剩下的于是七嘴八舌,传了半天也没讲出看见的究竟是什么生物。等传到最深、最黑角落里的昙花,描述已然变成了“两颗会动的莲藕,头上盖了草”。
昙花睡得很沉,压根没有听见。因此,当她被轻轻拨开,朦胧中动了动花瓣,便看见肉色的手掌近在跟前。
“哦,是人类……”
她迷迷糊糊地想,又把花瓣抱紧,睡了回去。
——你看,她安静的时间实在太多,也就记得更多事情。
哈利拨开纯白色的昙花,在最暗的角落之中,瞥见了一抹金黄。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德拉科。他们默契万分地对视在一起。
就在那刻,哈利觉得,德拉科几乎就要微笑起来。
“是它吗?”他的男孩问。
“我想不会错。”哈利说。
泥土凹槽里,金黄色的球体格外亮眼。它的表面十分光滑,形状大小都和平常的苹果一模一样。凑近去看之时,哈利甚至能在上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扫开上面的泥巴,哈利万分小心地捧着这颗得之不易的果子,退后站直了腰。
金苹果沉甸甸的,也就意味着里面没有半点空心。德拉科从自己的行囊当中翻出一条灰色的围巾,又找到一件绵软的毛衣,接过哈利递来的战利品,一层又一层将它裹好。接着,他又翻出一条搭帐篷时用到的绳索,将保护层牢牢固定。
哈利站在一旁,见证德拉科把裹好了的金苹果放回他的袋子。那也是他们唯一剩下的袋子——因为哈利的早已在刚才下坠之时掉进火中,连同那根冬青木魔杖,在旅途的终点之前烧得一干二净。
万幸的是,那个银哨一直都放在德拉科那里。
“准备好了吗?”哈利问道。
德拉科对上他的视线,认真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头。
那首写在星星上的诗,终究得以印证——
「EphemeralshineofLunacovers,
Thirty-threeyearsofNightsandDays。
(瞬息的月光,笼罩三十三年之日夜)
TilltheForbiddenFruit’sburiedbeneaththeSun,
OntheSea,offoreverlastingFaith。
(至禁果沐浴阳光,在信仰永恒的海上)
ForwheremaytheGoldlay?
(黄金何处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