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早朝,已经是改新再改良,延后了两个时辰,在辰时这个整个洛阳人都想来了的时间,徐子陵才开始早朝。徐子陵虽然能够写出‘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的名言赠给魏征,但是让他自己去做,肯定是做不到的。
整个洛阳人都有一样事特别自豪,那就是自己肯定比华夏之主起来得早。
除了下午才起来的青楼女子,其他任何人都比徐公子起来得早,当然,谁也没有徐公子睡得晚就是。
本来徐子陵还想把早朝改在辰时末的,但是魏征觉得辰时末那不叫早朝,得叫午朝,而且午朝之名也不好听,有误朝的偏音。但是他同意了辰时正式早朝,因为洛阳官员大多带点肥胖,如果提前两个时辰,寅时或者卯时,估计不要说徐子陵,就是百官也没有什么精神上早朝,所以对于徐子陵决定的辰时早朝,觉得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臣有事启奏。”李福成出列,恭敬地启奏道。
“说。”徐子陵挥挥手,发现下面七王、刀剑狂人跋锋寒、蝴蝶公子阴显鹤一大帮家伙没来,不由暗骂这些没义气的家伙,只是前三天来了,后来新鲜劲儿一过,发现又很无聊,于是个个都不来了。
“关于印刷和新闻纸的事。”李福成奏道:“铅字印刷速度很快,但是王所说的标点符号却让人无法准确排列,而且常有人以为标点符号是新字体,所以新闻纸依然要儒生朗读,没有办法人手一份,大量普及。至于新闻纸的鉴造方面,工艺倒是不大,但新闻纸反复回报和再造之后,质量明显下降,普遍带有墨色。还有内容方面,魏公……”
“不能印花边新闻?”徐子陵轰轰大笑,因为曼清院捐银一千两,打出了第一个广告。
上面介绍十大金花,其实已经写得非常的含蓄和委转,大多介绍她们的琴棋书画德艺之类,按照徐子陵的意思,这个广告实在不怎么样,可是百官、名士和儒生们却觉得这样做似乎有点亵渎圣贤。
他们觉得新闻纸在上面登录战事军情、人物战功事迹或者地方特色也就罢了,还在论语的边间,印上有花边的曼清院十大金花的介绍,实在把一份圣贤贴般的好东西给糟蹋了。如果不是徐子陵同意的,估计大儒王通和魏征会找李福成拼命。
“吾王在上。”魏征出列,恭敬地道:“新闻纸试举,本是佳话,以银两之鄙,侵圣贤之侧,实在让臣等不安。”
“明白了。”徐子陵点点头,道:“新闻纸现在试验,但是日后肯定是要普及整个华夏之境的。整个华夏之内,百姓不一定都饱读诗书,他们的趣味未必高雅。百姓为水,百官为舟,舟不得无水。所以新闻纸的大方向,还是要迎合百姓,文章不仅要通俗易懂,字句简明,还要有俗有雅,以俗带雅。否则百姓一看整篇新闻纸都是论语,那阅读的兴头肯定不高。有点花点的新闻,能勾起他们的阅读欲望,慢慢一来,也会熟知论语等圣人之言,如何不是好事?”
“臣恐百官士子儒生在观新闻纸之时,也会随波逐流。”魏征的意思是百姓不一定能够教好,但是也许真正有文化的读书人就先教坏了。
“圣贤有言‘食色性也’,男女之事为人间伦常,传祖接代是礼孝大事……”徐子陵准备扯点大道理。
“吾王在上,现说新闻纸内容,与圣贤之言无关。臣不反对百官士子风流,也不反对谈论风月,对于银两登稿出印也不过问,但提议,醒目最高之上,刊载圣贤之言,可好?”魏征与徐子陵相处得久了,他知道徐子陵辩才无双,跟他说大道理肯定不行,而且对于徐子陵的态度是这样,全听了不行,一点儿不听光反对也不行,就算自己再刚直不阿,他毕竟还是个君王,何况做事倒也是真心为民,没有半点私心。
“这样一来,估计吸引力就会大大的下降,也有失新闻之意。”徐子陵呵呵笑道:“新闻,就是最新的消息,圣贤之语在上,只作教化万民。但是重要的,还是要将最新的国家大事与民分享,这才是办新闻纸的首要目的。”
“吾王,臣请凤后参议。”在徐子陵之下,除了大儒王通,天刀宋缺大雷神他们统统不在,只有大儒王通这个王师在。王通天天早朝,又熟知徐子陵为人,他一看凤后卫贞贞似乎有办法的样子,而且让她出言,那么肯定是折中办法,于是站起来进言道。
“你有办法?”徐子陵转头望向卫贞贞,奇问道。
“臣妾试言。”卫贞贞微微一笑,道:“不如将新闻纸增幅半张,两纸对折,两面各有醒目首版。”
“增加一倍不是不好,但恐怕没有那么多事记录上去,而且印刷也会有些难度。”徐子陵微微一顿,点点头,道:“右页首版是圣贤书;下方增添历史人物传记,比如苏武牧羊、霍去病马踏匈奴之类;或前人大作,比如陶渊明诗文、司马迁史记之类;再设一小栏,刊登当今天下士子诗文,让当今儒生开动脑筋,本王给他们一个挥才的机会,每次择三人之诗句简文刊登上面。最后是国家政事,空余小块,把每次某些国事政议节选,通过新闻纸传遍天下。”
“吾王之议,深得臣心,臣不复言。”魏征和大儒王通一听,得到这一步已经不错,适时退让。
最重要的是,天下儒生为了能够登上新闻纸,恐怕会绞尽脑汁,对于助学不失为一件好事。大儒王通与魏征对视一眼,小小放过这个新闻纸上的花边新闻,再转向即将到来的大考政议。自隋文帝开科以来,自古的举荐为官和买卖为官之后,就多了一种,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