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没有人能够保持家产,也没有人会把这些损失赔偿,那怕是百分之一。
但是在华夏,徐公子会这样做。
近乎九成的人,把赔偿的金额尽量减少,把赔偿的期限尽量延长,以免减轻徐公子的负担,只为自己留下一纸的希望,那么就足够了。
农民和工匠们,在协助富户撤离,照样能够得到工钱,而且是先给工钱再干活。
他们只要有饭吃,那么就是随徐公子到天脚底,那毫无怨言。
世间不会有任何地方,会比华夏境内更加尊重他们;天下不会有任何君主,会比徐公子更加关心他们。
所以,当国难临头,他们很自豪地挺身而出。作为华夏的百姓,作为华夏的子民,他们虽然无法为战事出战,但是在后勤工作方面,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也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众志成城。
当魏征、李福成、任媚媚和洛其飞站在码头,一船一船地送着百姓远离之时,华夏军的大军,也迅速向潼关方向增援。
水中小型战船,扬起千万面风帆,裂水北上。
当郑淑明、吕重、冯歌等人在洛阳南门,一车一车地送着妇孺老小,由南阳、冠军、襄阳等地,同时也有迎接的队伍派出,延绵北上,迎接洛阳百姓南撤。坐镇襄阳的河南狂士郑石如,组成万人接应团,又有数万农民工匠,疯狂架设临时居住的棚户区……彭城梁都的彭梁会,也同样热火朝天的建着居民区,远在许都、下邳等地,士兵南下支援……小吕布焦宏进,带着骆马帮分成水陆两路,日夜兼程……整个华夏境内,都在疯狂地运转。
虽然时间仅过一天一夜,但是洛阳已经有部分民众撤出,进展远比预期都要迅速。
潼关之下,李唐、华夏两军士兵,正隔河对峙。
比华夏军更早一天,李唐军的玄甲虎贲骑已经赶到,但是他们无法渡河。华夏军的水军早据河而守,尽管潼关之下的河道无法铺开大量的战船,但是玄甲虎贲无法在华夏军水军的火矢之下强行渡河。李唐军的水军几乎没有出战的可能,它们的作用仅限于运兵。
骑兵无法在战船的骚扰下渡河,整一条河道,都是华夏军的水型战船。
玄甲虎贲也不强渡,据雄关而观,一边休养急行军的疲惫。
李唐方面的援军在后面络绎不绝来到,打击战船的投石车和火矢迅速制造,或者运抵。两军都在疯狂增援,华夏军的士兵一批批在战船的运送下赶到,在潼关城的对岸风陵渡不断挖掘战壕,阻止对方强行登陆后的疯狂推进。
战壕,尖桩,刺马,垒石,绊绳,一切一切能够阻止骑兵突进的手段,都在反复利用。
以两万不足之军,应对十数万精锐,让对方突破强渡几乎是必然。
投石车和床驽,巨弓手和挡箭铁牌车,在潼关汹涌而出,强攻强渡在双方对峙的第三天爆发。李唐大将军王君廓带着李君羡、秦武通、梁实、宇文宝等大将,带着曾经大破薛举薛果父子、曾经大破刘武周梁师都联军、曾经大破东突厥的李唐雄师,强攻,准备渡河。
此处黄河口狭窄,华夏军大型战船无法通航,仅有小型战船游击。
李唐方面发石如雨,火矢满天,烫烧云雾,整个河面,笼罩在石矢的漫天飞雨之下。尽管一再退避,但是仍然有少量的战船中石中矢,燃烧起火,个别的还在猛烈的打击之下沉没。
跋锋寒和阴显鹤皱着眉头看着对岸,他们很明白对方的策略,那就消耗大战。
他们强持人多,准备磨掉华夏军的元气,再一击而溃。
可是明知对方此般的计策,却苦于无法化解。
成千上万的木筏推出,李唐准备在河面强行架设浮桥,以供大军突破过境。在潼关这边的河口,华夏水军无法阻止,一点一点地看着木筏巨桥在巨大锁链的连接下慢慢成桥。巨大的木板在李唐工兵的钉锤下,变成平稳的浮桥表面。
“狂人,看来那些家伙想了不少对付我们水军的点子,避重就轻,准备强吃我们的陆军。”阴显鹤以军中极少供给的望远镜看了对面一阵,轻哼道:“老熟人来了不少,你的那个劲敌可达志也来了!”
“他算不上劲敌,顶多算个无聊时打发的对手。”跋锋寒看了看天色,又道:“看来他们不但地利,还有天时,这几天不太妙,不知是下雨下雪。如果黄河受冻,那么估计是一场苦战。徐小子说得对,他们的确会趁着远征偷袭,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就算下雪,黄河暂时也不会受冻,这座浮桥,他们得用血肉来搭起来。”阴显鹤轻哼道:“我们早有准备,怕他们什么。他们这种背弃天下人心的侵略,正是我们所盼望的举动。”
“李世民不像是这么傻冒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昏招?”跋锋寒也不解地道:“我本来以为他能够与徐小子平分天下最少十几年的,想不到却这么大胃口。如果华夏军这样也能打垮,那么还能叫华夏军?不过,这样其实也好,少省了很多功夫,相信这一战之后,整个天下就差不多拿下了。”
“还有攻取长安之战,不,还有远征西突厥和波斯之战。”阴显鹤轻笑道:“估计我们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可以忙碌。”
“吐蕃、天竺、西突厥、波斯,这些大战都不会少。”跋锋寒酷脸微微舒缓,极轻地道:“千万别让那个宋二少带兵打回来,否则我们真的只能站着看他坐椅子了。听说那家伙混得不错,有无数金发碧眼的异国少女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