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两女的泪眼中,徐子陵飘然而去。
……
塞北,大帐。
风雪暴虐,天地雪花狂舞,迷茫不清。
帐内,有炉火正红,与帐外裂肤寒气相抵,让人耳听风啸,身住温室。
徐世绩高坐于帅座之上,不时在案前挥画描绘。众将站于两边,静默无言。目下情况,众将心中无不清如明镜。华夏军远征在外,李唐不顾情义发难来攻,塞外远征军难以回师救援,心急如焚。
“报……”
帐篷门帘揭起,寒气侵入,一名斥候浑身是雪,眉目凝霜,踉踉跄跄地冲进来,大声禀报。
虽然冻得身体发硬,他仍然极力挺直,敬礼,道:“徐,徐帅……军情危急,李唐军,军……于二十天前强袭,突破风陵渡口,一路无阻,直迫洛阳……半月前,洛阳守军战尽。洛阳,已陷敌手。另,沈军师密令!”
斥候的报告刚一出口,众将登时大哗起来。
洛阳城陷,这,还得了。
虽然明知兵丁抽调一空的华夏残军不会是李唐大军的对手,可是听到洛阳也陷落了,众将禁不住虎目含泪,悲愤不止。众人心如刀割,却说不出骂人的说话。洛阳守军有多少兵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以一两万残兵对抗十数万李唐军,就算孙武再世,也无力回天。
洛阳守军战尽,一句话虽短,可是在此的众将都明白那是一句什么话。
“慌乱什么!”徐世绩大喝一句,怒道:“华夏据天下之根,志天下之广,一城一地得失,你们怎可如此着相?只要有兵有人,有什么城池不能反攻下来?今日洛阳陷落敌手,明日我们拿下长安相抵便是!”
“对,洛阳本来就是贸易都市,无兵驻守,失陷敌手绝非战败失利!”裴行俨是绝对相信徐子陵的猛将之一,他不管别的,只需要听从命令就行。华夏军不要说还有数万大军在北塞,就是兵穷将尽,只要徐子陵他还活着,也还有希望。于是大喝道:“这也许是圣王诱敌之策,众位何必过忧!圣王奇计,岂会有失!”
“沈军师有何密令?”麻常与宣永对视一眼,同时出列拱手请示道。
“密令前言,说洛阳百姓安然后撤,或东进彭梁,或南下襄樊,洛阳陷敌,此乃圣王计策。”徐世绩大声一说,众将登时又一阵激动。
如果让敌人拿下一座空城的话,那么并没有关系,洛阳虽然特殊,但终极也只不是一座城池,又不能代表华夏全境。华夏全境之大,就算将李唐军全部人打散占领,一人占十里之地,也无法占下。而且在座的众将对于华夏军的潜在实力一清二楚,心想绝无败理,更是大定。
听到洛阳城陷此乃计策,众将不明,却也深信。
徐圣王的计策,从来不失,每战几乎都是起死回生,于绝境中一下子逆转乾坤。
“密令:徐帅远征军部及友军盟助,不得南下攻击李唐疆境,必须留在北塞征战到底,减灭铁勒。如果西突厥意欲南侵,远征军迎头痛击,决死抵御!”徐世绩念完,众将大愕。
虽然明知不可能全军回援,得驻留一军抵御铁勒和西突厥,可是万万想不到沈军师会命令全军都不准南下。难道,在洛阳城陷之后,中原的华夏军能够自行击败李唐?如果减灭铁勒,最少还得数月,若西突厥有骚动的话,那么也许是数年的抵战,如此一来,远征军要坐看中原华夏军独战李唐雄师了。
众将大诧,可是密令传遍诸人之手,上面的印记密令丝毫不差。
正在面面相视之间,帐外又有人大声喊报。
“华夏军战神之鹰副队长剑胆,给徐帅及诸将带来沈军师、琴心军师及大后方的军中密令。”一名俊秀的少年人挟着风雪进来,拱手作礼道:“令:进击铁勒,退御西突厥。盟友之军退者,视为背叛,永不交好。退御之线绝对不踏李唐疆界,否则视为抗命!严令!”
“接令!”徐世绩大喝,声音震耳欲聋,众将个个笔直而敬,有这个战神之鹰的副队长剑胆前来,众将马上明白,这绝对是华夏军最准确无误最严肃认真的命令。
“诸位不需担心,虽然眼前局势稍失,但日后胜利终属华夏。”剑胆微微一笑,道:“诸将家人与族人皆接引离开洛阳,无须挂念。李唐军队虽多,却在风陵渡口和洛阳城外受到重击,元气大减,锐气尽失。现在寒冬之期绵绵,正好是我等华夏猛士狩猎之时。”
“不知琴心军师是否有良策,以解我等愁绪?”徐世绩知道战神之鹰小队里无人不是帅才,是整个华夏军最年轻也最有力的骨干之一,而这位剑胆,更是可以比肩华夏军三大军师之一的琴心。
“内臣不得监问外军。”剑胆摇摇头,掏出一卷呈给徐世绩,微笑道:“徐帅请自行决策,莫问剑胆。不过琴心队长与剑胆等几人,有些妄自尊大的狂想,如果徐帅不嫌,可为一哂。剑胆任务已尽,留则乱军。徐帅及诸位将军,愿诸位勇力杀敌,大立功勋!”
“喏!”众将马上给这位年纪小小的剑胆敬礼,无论军龄军功军衔,这位小小年纪的剑胆都在诸将之上。
第944章房相杜公
洛阳。
李唐军进入洛阳城已经半月有余,尉迟敬德、王君廓、可达志众将在洛阳好好休整一番,再行出击。
如此顺利就能拿下这个象征着华夏权威的巨都,是他们之前完全想像不到,但又一心期盼的愿望。现在轻易实现了,多少还觉得有些不实。本来尉迟敬德还以为会有惨烈的巷战,或者乱民的暴动。以华夏军民心和支持,这是极具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