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里的防线放松下来,惬意的闭了闭眼,安心的拥着她:“听你的。nnguoji”
“那这次我来安排行程?”陈当好从他怀里抬起头,像是心血来潮:“我肯定找一个你没去过还能放心去的地方,酒店和行程都由我来负责,怎么样?”
她的建议来的莫名,季明瑞皱了皱眉:“当好,这是男人该安排的事。”
“可是我想给你点惊喜。”
季明瑞嘴角上扬,显示出商人的惯有表情,手从她肩膀拿开,他站直了低头凝视她的眼睛:“然后在宾馆里安好监控录像,当作证据交给媒体让我身败名裂?当好,你给我一个车祸的惊喜已经够了,别再拿自己开玩笑。”
陈当好的表情变了变,有些话险些脱口而出,又硬生生给自己压回去。她确信季明瑞是真的爱她,因为爱她所以愿意去揣摩她的心思,她眼神一动他就把她的小九九猜的一清二楚。可是承认这样的事到底太难,把头发撩到耳后去,陈当好避开他的眼神:“你就是太多疑。”
“是啊,我太多疑,要不然怎么能发现你桌子下面还放着监控器。”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让陈当好眼神一紧,下一秒她就慌张看向别处,然而早已将自己的震惊在季明瑞面前暴露的彻彻底底。季明瑞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装的那个东西,也没找到另一端,你应该看见它不在了,我们去香港的时候我派人来家里拆的。陈当好,你想算计我,也先掂量一下自己,我已经对你很好了,别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他缓慢靠近她,将她逼到化妆台死角,背靠着冰冷墙壁,陈当好偏开头,感受到他干燥的唇贴在她脸颊上。像是被毒蛇信子滑过,陈当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抓住他胳膊的同时满是讨好的将自己贴进他怀里:“对不起……”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刚烈女人,何况目的明确,得罪了季明瑞总没有好处。男人大多吃软不吃硬,她的胳膊乖顺的环住他的腰,声音里有半真半假的委屈:“你总说不让我出去,不让我跟外面的人接触,那你有没有给过我安全感呢?我等你离婚等了几年都等不来,现在又不知道从哪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你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比我强,比我有能力会打扮,我想留点视频证据牵制你是我的错,你那么聪明能发现也不奇怪,可是你就真的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过吗?你知不知道女人年轻只有几年?过了这几年,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总会出现,我不信那时候你还是愿意要我。”
她这话说得太过委屈,季明瑞心软下来,他对她向来不能彻底狠心,况且她那么点心思他猜的通透,并不害怕她会给自己下绊子,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说,脑海里忽然就蹦出前几天他刚得到的消息:“快了,吴羡病了。”
陈当好假装惊愕,从他怀里抬头,眼角有恰到好处的晶莹:“什么病?”
“具体的还没确诊,总之是脑子里的病。脑子生病都活不长的,这次就算没办法把她扳倒,也总能把她熬死。”季明瑞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甚至带了一点洋洋自得。陈当好心底是彻骨的冷,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谈起自己的发妻。她知道他这是在哄她,靠着他的肩膀,陈当好不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我没想那么远,我就是希望哪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也帮我谋个出路,我们好聚好散。”
季明瑞没说话,抬手轻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他似乎是在叹息又似乎没有:“好聚好散这个词,比其他的还要远。”
陈当好不再说话,心里像是起了一层雾,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分明最开始,有过确切的心动。他们之间只剩下算计了,她在算计季明瑞的同时,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在审视她,只是这个男人向来不动声色,看透了的东西,从来不明说。
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第22章快乐有尽时(二)
梁津舸送走季明瑞再回到别墅的路上,陵山开始下雪。最近半个月总在下雪,他手握着方向盘,一边看着窗外出神,一边想起陈当好来。季明瑞在别墅逗留了一个晚上,就在陈当好房间,光是想想夜里会发生什么,他就觉得心下烦闷。
还有两个小时是陈当好去学校上课的时间,他得在这段时间里折返别墅再将她送到陵山大学。可眼下车子堵在市中心位置,梁津舸看看表,正好是中午放学时间。
有背着书包的男孩女孩从学校里跑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下午课取消。来接孩子的私家车太多,道路挤得水泄不通。梁津舸不断看向手表,十分钟时间里,车流丝毫没有前进的趋势。
心里原本就带着的烦躁渐渐积压,有了爆发的趋势。他想质问陈当好昨晚都发生了什么,这种冲动随着等待时间的延长,变得越发急不可耐。等到道路恢复他回到别墅,陈当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他,从车窗望出去,他看见她正低头把自己的围巾系得更紧一些。
梁津舸这时候应该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车后座的门请陈当好进来。可是他不想这么做,像块木头一样黏在驾驶座上。陈当好站在车边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动,她眼神略微诧异,倒也没什么旁的神情,自己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上车之前,陈当好略一犹豫,回头看看齐管家已经回身进屋,她将车后门关上,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坐进去,她一眼就望见梁津舸面无表情的侧脸。
他不看她,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几乎是陈当好将车门关上的同时,他便启动了车子。虽然平时里他也是这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可今天到底是不同,满脸情绪。陈当好偏头看看他,不明所以,自然没有说话。
车子里很安静,陈当好穿的厚,空调暖风吹着难免犯困。距离学校还剩下三个红绿灯,梁津舸在红灯的时候停了车,那句质问已经冲到嘴边,却碍着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问出口的理由。他转头看她,见她歪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心里的不确定再次成倍扩大。咬了咬自己的唇,梁津舸深吸口气,在绿灯切换时启动车子。
因为堵车的缘故,到达陵山大学时,距离上课已经不剩几分钟。陈当好睡得香甜,被叫醒时眼神带着点茫然。她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表达出这种不设防的单纯,梁津舸凝视她一会儿,忽然又不忍心质问。他哪里有资格质问她,他们之间不过是带着肉体关系的盟友而已。可他这样的心思到底逃不过她的眼睛,陈当好打了个呵欠,也不急着下车,歪在副驾驶里斜着眼睛看他:“怎么?”
“到了。”梁津舸避开目光,往窗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表,再看向她时,眼底多少淡然了些。他用眼神示意她该下车了,不然上课迟到,教授点名可就糟糕。陈当好权当看不见,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她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问你呢,刚才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梁津舸不说话,手还握在方向盘上,迟疑良久,连耳根都开始微微泛红:“……没有。”
“季明瑞昨晚在我床上睡的。”陈当好把他那点心思看得通透,车里暖风实在开的太热,她一边把围巾从脖子上摘下来一边观察梁津舸的表情。她看见他嘴角紧绷,是忍耐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逗弄他真是件太有趣的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梁津舸不说话,呼吸有些粗,几乎是使了力气去打开车门。他从车前面一直绕到副驾驶这边来,刚要帮她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门锁了。
陈当好放下车窗仰头看他:“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