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英愕然。
窦昭道:“东府那边有个邬善,我不方便住在六伯母那里;这边太太当家。谁知道庞家会使出什么龌龊的手段,田庄人心纯朴,路不拾遗,连个护院都没有,更不安全……”
“不用了。”没等她说完,父亲已额头冒着青筋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好生生地在家里住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半分。”说完,甩袖而去。
窦昭懒得理他,决定他前脚走,后脚就将祖母接进府,用这件事做借口让祖母搬进来住一段时间。也许可以让祖母逃过一动。至于说庞寄修,若是他敢打她的主意,她自有办法让收拾他。
不一会,窦明被两个婆子送到了正屋。
窦明一下地就提了裙裾就往外跑。
窦昭一个眼神,自有丫鬟拦了她。
她张牙舞爪地朝窦昭扑过来:“都是你,都是你,你挑唆着爹爹和娘亲不和!”
送窦明来的婆子立刻拦住了窦明。
相比窦昭和王映雪、窦明,家里的仆妇显然更在乎窦昭的心情。
窦昭吩咐海棠:“让她抄十遍《女诫》,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吃饭。”
海棠应是,两个婆子在窦明的叫嚣声中将窦明架到了后面的暖阁——窦昭吩咐过,不许王映雪和窦明进她的书房。
窦昭随手拿了本书,靠在临窗的大迎枕上看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窦世英满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看见窦昭在看书,他道:“明姐儿呢?”
“在暖阁里抄书。”窦昭站起来。给父亲沏了杯茶。
窦世英喝了两口热茶,神色微霁,去看窦明。
窦明一边哭,一边抄着《女诫》,海棠捧着瓜果和两个婆子在旁边服侍。
窦世英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暖阁,拉了窦昭:“走,我们去看看那两株银杏树种在哪时好?”
窦昭陪着窦世英去了东跨院。
晚上王映雪笑容僵硬地服侍窦氏女父用晚膳。
抄完了十遍《女诫》才被放出来的窦明一看见王映雪,立刻扑到了母亲的怀里,一面含泪喊着“娘亲”,一面偷窥窦世英和窦昭的表情。
窦世英面无表情,窦昭视若无睹。
窦昭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聪明地将告状的话给咽了下去。
王映雪抱了抱女儿,笑容勉强地低声吩咐窦明坐好,帮她盛了碗肉丝面。
窦世英铁了心不和王映雪说话。
用过晚膳,他拉了窦昭下围棋。
窦昭才不想卷入他和王映雪之间的事去,下了一盘,就打起哈欠来:“让高升来陪你下吧,我要去睡了。”她掩着嘴,含糊不清地说着,回了屋。
棠海一面服侍她洗漱,一面低声地道:“七爷问七太太,庞寄修给您送灯的事七太太知道不知道,七太太说知道,七爷就把七太太喝斥了一顿,七太太很委曲,说东西是送给您的,她哪里敢拦?七爷就说七太太和庞家沆瀣一气,七太太气得哭了起来,五小姐听到动静跑了过去,七爷就让两个粗使婆子把五小姐送您这里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窦昭不感兴趣地应着,上了炕。
这种事,果然还是交给窦启俊更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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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后果(粉红票420加更)
发生了庞寄修这件事之后,父亲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了内宅,他开始事无巨细地过问家中的一些琐事。可惜家里有窦昭坐镇,王映雪打理,他问来问去也没有问出什么能让他插得上手的事,气馁之余,他开始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东跨院的修缮,原本初夏就应该完成的营造,一直拖到了仲夏还在继续,倒惹得窦启俊没事就往西府跑,和父亲蹲在树荫下讨论梁上画什么图,门前立什么石雕,每次都说得热火朝天,不亦悦乎。
王映雪不免嘀咕:“父亲说京都工部和刑部都还有缺,他已经写信给在工部和刑部任职的好友……时不待人,您是不是给父亲回个话。”
窦世英不以为然,一面喝着冰镇绿豆汤看着图纸,一面心不在焉地道:“不管是去工部还是刑部,总得经过吏部。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