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行!
总比让崔姨奶奶出面的好。
就怕她老人家像相孙女婿似的,越看越满意,最后把四小姐糊里糊涂地嫁了——四小姐的婚事,这两年都快成崔姨奶奶的心病了。她老人家昨天还跟屋他那里去,问四小姐到底嫁给何家还好是嫁给魏家好。
“四小姐既然不嫌弃老朽人寒酸,老朽就陪四小姐走一趟吧!”陈曲水谦虚道,和窦昭去了花厅。
魏廷瑜正和汪清海打量着花厅里的陈设。
“看见没有?”汪清海用手肘拐了拐身边的魏廷瑜,指着长案上插着迎春花的天青色花觚道,“是汝瓶。”又指了多宝阁格子上放着的一对通体洁白无暇的珊瑚盆景,“有两尺高。只怕京都的玉宝轩也没有这样好品相的珊瑚……你岳家可真有钱啊!”
“胡说些什么?”魏廷瑜正盯着花厅外的那几丛株子看,除了他认识的紫竹、方竹,斑竹、楠竹之外,还有好几种竹子他闻所未闻,听了汪海清的话。他转过头来,想到窦家派人去向他家讨要当年的订亲信物,狼狈地道,“我们还是小时候见过。人家认不认识我还两说呢!”
汪海清就打趣他:“哎哟,还是青梅竹马的……”
陈曲水见这两个少年都长得一表人才,行为举止这却样的轻挑。心里很是失望,轻轻地咳了一声。
两人不由端容回头。
就看见一个穿着青布长袍的清瘦老者陪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走了进来。
那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肌肤胜雪,长眉入鬓,一双眼睛寒星般熠熠生辉,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从容,把两个见惯了温柔乡里柔弱美人的魏廷瑜和汪海清看得两眼发直。汪海清更是在魏廷瑜羡慕地道:“真漂亮啊……你走狗屎运了,还不快把人娶回家……千万别把那玉佩还给了窦家……”
魏廷瑜身子一抖,清醒了过来似的。
他急急地朝着窦昭作揖行礼,道:“在下魏廷瑜,我们小时候见过一面。不知道窦家妹妹还记得我不?我有事路过真定,特意前来拜访。既然长辈们都不在家,那我就打拢了。来日再给看望窦家妹妹。”说着,推搡着汪海清就要走。
汪海清和陈曲水都被魏廷瑜突如其来的举止弄得摸头不知脑。
陈曲水瞥了一眼表情依旧很平静的窦昭。
汪海清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只得匆匆地朝着窦昭行了个礼,跟着魏廷瑜出了花厅。
陈曲水望着汪海清歪歪斜斜的背影,很是不满。
“四小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汪四爷举止轻挑。谈吐粗俗,绝非什么沉稳持重之辈。”他不好评价魏廷瑜,只好说汪海清,“把当年订亲的信物从魏家拿回来也好。”
窦昭却是早就习惯了魏廷瑜的冒失。
她在想魏廷瑜。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魏廷瑜。
她还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相比她刻印中的魏廷瑜,他还是个面带稚气的少年,她很难把他和那个英俊的中年男子联系起来。
她还沉浸在再见面的震惊中。说话话来有些漫不经心:“您放心好了,我要是想把信物拿回来,多的是办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些日子再说吧。”
陈曲水却觉得事情不像窦昭说的这样简单。
窦昭好像对魏廷瑜有种别样的情愫……好像特别的包容,特别的忍耐似的。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更明白此时不是和窦昭说这的时候。
陈曲水选择了徐徐图之。
他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先解决了何家的事再说。魏家人口简单,总比何家要容易对付得多。”
窦昭点头。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事情和政治挂勾,就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魏家是闲散的公卿,没这个资格,也不敢参与其中。